作者︰故人
“二小姐,二小姐!江少爺來咱們家退婚了!”
門外嘈雜的聲音,讓躺在床上的白盈眉頭微微蹙起。
她用盡全身力氣,才將眼楮睜開,入目是古色古香的古代女子閨房,淡藍色的簾紗帳,檀香木桌上一面模糊的銅黃色鏡子倒映著一張陌生的臉,面目清秀帶著一絲病態美,但五官絕對是標準的古代美人。
這是誰?
她不是在給病人做手術嗎?怎麼會在這里?
白盈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,一股劇烈的疼痛竄入腦中,不屬于她的記憶就像電影一樣在的腦海閃過,她猛地扶住床沿,疼的冷汗直冒。
白家?嫡女?
穿越了嗎?
白盈無奈的咧了咧嘴,身為穿越小說的愛好者,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會親身感受一遍。
原主的記憶中,白家家道中落,白父曾是太醫院一品大夫,因治療二皇子失誤,導致二皇子病情加重,皇上念及白家曾救過先帝,抄了白家的家產,白父帶著家眷在城中開了一家白家藥鋪,但因為二皇子之事,藥鋪生意很差。
白家庶女白玲性子傲慢,被江家嫡女用激將法一激,醫術不精的她,在沖動之下揭了治療二皇子的皇榜,冷靜下來的白玲,居然將這一切都推倒了性格軟弱的姐姐白盈身上,白盈自知死罪難逃,為了保護白家她只能自殺。
沒想到,正好讓她佔用了身子……
白家主母早亡,白盈對這個二夫人生下的妹妹呵護備至,在白家最落魄的時候,白盈省吃儉用,沒想到她居然恩將仇報,將她往火坑里推!
而白盈唯一的指望,江家,居然在這個時候退婚!
簡直是落井下石!
這一樁樁一件件的,簡直是瓊瑤阿姨苦情戲的標配啊……
難怪原主會一起之下去死,換做是她,也會被氣到七竅生煙!
既然,如今佔用了原主的身體,那這個仇她就替她報了!
什麼江家,不稀罕!
什麼二皇子的疑難雜癥,她分分鐘手到病除!
就讓這些勢利眼,用一輩子去懺悔吧!
她起身朝前廳走去,手剛觸踫到門柄,就听見屋內對話響起,“白伯父,明人不說暗話,我江源今天來,就是要與白家嫡女,白盈解除婚約的。”
白盈推門的動作停滯,嘴角緩緩上揚。
“江佷兒啊,我家白盈品行端正,從未做過逾越之事,你現在退婚,豈不是讓她在全羅國人面前抬不起來頭嗎?”
“從未做過逾越之事?”
江源不緊不慢的抬眸打量著白父,那精明的眼楮讓白父陣陣心虛,直到白父不自然的將視線挪到別處,江源才嫌棄的開口,“整個羅國誰不知道,你們家嫡女揭了治二皇子的皇榜,治不好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,你有這麼厲害的一個女兒,我可不敢娶!”
“這樣吧,聘禮……聘禮我們白家就不要了!”
“二皇子生性殘暴,他要是追究起來,我們江家可不會陪你們去送死!”
“我們白家還有一個醫館,要不然也歸你們江家。”
“誰稀罕你們家那個快倒閉的破醫館!”江源詫異的看著白父,真不明白一個生意蕭條的醫館,他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,他冷哼一聲,將手里的茶碗重重的擱在桌上,“反正這婚,我今天是退定了!”
“可是……”白父看著曾經最引以為豪的乘龍快婿,那一臉決絕的模樣,惋惜的搖了搖頭,要不是白盈這麼沖動,事情也不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……
他深吸了一口氣,咬了咬牙,“好,我……同意了!”
江源面色一喜,太好了!這婚終于退掉了!
“我不同意!”
就在江源起身準備離開白家的時候,寂靜的白家大院里,忽然響起一聲清亮的女聲,白父跟白玲震驚的回過頭。
江源也止步,緩緩轉身。
檀木雕牡的褐紅色大門被一雙芊芊素手從里面打開,白盈穿著一身白色薄紗百褶裙,頭發被一根白繩簡單的束在身後,她五官干淨,未作胭脂,卻透著幾分輕靈靈動,一陣微風拂過,頭發與衣服一起被吹動,仿佛是天上下凡的仙女,美的清麗脫俗。
好美……
若不是白家劫數難逃,江源真不舍得來退這個婚。
見江源看傻了的模樣,白玲氣的雙手緊攥,
“江表哥,听說你是來跟我退婚的。”白盈邁著輕盈的步伐朝江源走過去,聲音如銀鈴般悅耳動听。
但那一雙清冷冷的目光望著江源,讓他頓生一股畏懼之感,意識到自己被一個小姑娘嚇到,江源咳嗽了幾聲挽回掩面。
“是啊,我……”
不等他把話說完,白盈便直接打斷,“退婚我沒意見,但你必須接受我提出的一個條件,否則,這婚便不能退!”
江源愣了下。
印象中白盈靦腆少言,連他眼楮都不敢看,今日怎麼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,如此牙尖嘴利。
“什麼條件,你說!”他既然來退婚,自然是做好了商量的余地。
白盈淡淡一笑,緩緩開口,“我要江家一半家產!”
一半家產!
這四個字猶如晴天霹靂。
“什麼!”江源直接被驚的變了臉色。
白父也上前去拉白盈的手,雖然江家退婚于理不合,但白盈獅子大張口實在有違大家風範,他小聲勸道︰“白盈,你在胡說什麼!”
“姐姐,你別再丟人現眼了!”
白玲也吃驚的看著她,難不成,雙向刺激之下,姐姐瘋了嗎?
自古退婚,便是父母做主,她怎麼敢像向江家要這麼多錢。
“不可能!你休想……”江源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,氣的臉色漲紅,“白盈,你是想錢想瘋了嗎?”
“不給也可以,那這婚我就不退了。”
在所有人詫異的眼神中,白盈慢悠悠的坐下,端起一杯茶,有一下沒一下的吹刮開水面的茶葉,她勾唇一笑,“反正我揭了二皇子的皇榜,白家很快就要大禍臨頭了,你既然是我未來的夫君,不說滅九族吧,抄家肯定是難免的,到時候你們江家家產可是都要充公。可我現在如果答應了退婚,你只是少了一半家產至少不是?”
這一番話,徹底說中江源的心思,他臉色青一片白一片。
白盈余光不動神色的打量著江源,嘴角上揚。
她繼續說道︰“你們江家能有如今的地位,全靠我父親一手扶持,如今取你一半家產,也算是投桃報李,外人听來,即使知你在這節骨眼兒上和我退婚,也不至于說你江家落井下石。江表哥,江家一門榮辱,全在你一念之間,你可要想清楚啊!”
白盈一番有理有據,不卑不亢的話,讓江源額頭不斷滲出冷汗。
原以為,來只知會一聲白家就可以了,如今居然騎虎難下。
他目光落在氣定神閑的白盈身上,垂在兩側的手緊緊攥著,“白盈,你這分明是在要挾我!”
“江表哥,我這可是在幫你出謀劃策,助你們江家擺脫困局,你怎麼能如此誤解我呢?”白盈淺淺一笑,但江源卻從笑容中看到了一絲殺氣。
這個白盈!
好厲害!
以前居然被她柔弱的樣子騙了。
江源在白盈勝券在握的眼神中,冷汗直冒,最終一咬牙,惡狠狠道︰“好,我答應你,田產,鋪面待會一一送來,我倒是要看看,你治不好二皇子的病,你們白家如何去地下享用!”
說完,江源氣沖沖的甩袖而去。
好了,搞定!
白盈深吸了一口氣,站起來撐了個懶腰。
原以為有一場硬仗要打,誰知道這個江源居然這麼快就妥協了,真沒意思!
接下來……
白盈緩緩轉過頭,清冷的目光望著還沒回過神來的白玲身上,嘴角上揚一個弧度。
接下來就是處理這個間接逼死原主的蠢妹妹了。
直到江源砰地一聲將大門關上,全院子里的人才回過神來,驚恐的看著一臉淡定的白盈。
如此厲害!這還是那個唯唯諾諾的大小姐嗎?
姐妹兩對視一眼,白玲被她臉上的笑容嚇的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。
“盈兒,江佷兒說得對,我們要那麼多錢沒用啊……”
老實巴交的白父回過神來,內心十分不安,跌坐在凳子上,“你後日就要給二皇子看病了,你若是治不好,輕則斷送性命,重則我們白家都要被滿門抄斬……”
“這個父親就不必擔心了!”
聞言,白父抬頭,年邁的眼楮已經有些渾濁,眸色暗沉,白盈視線終于從的白玲身上挪開。
白玲大口喘氣,仿佛剛剛溺了水一般,現在的白盈簡直太可怕了,對付完江源,下一個是不是她了?
白盈笑容滿是自信,“二皇子的病,我能治,父親不必擔心。”
能治!
白父愣愣的看著她。
白盈有幾斤幾兩他心里清楚的很,二皇子的病傾盡太醫院所有精英之力,都無法根治,她一個十七歲的小丫頭能治好嗎?
白父長嘆了一口氣,滿目愁容,“為父知道你一片孝心,希望老天爺能保佑你吧……”
“姐姐,你就別強撐了,你若是能治好,那豈不是證明父親的醫術都不及你?”白玲不屑的冷笑一聲,她就不相信連醫館都沒進幾次的姐姐,能治好全羅國最難的疑難雜癥。
終于來了!
“比不比得過父親,那也得試過才知道。”白盈緩緩走到這個看似甜美溫婉的妹妹面前,白玲強撐著一口氣,昂首挺胸,目光與她對視,白盈忽然湊了過來,在她耳邊低語。
“放心,我若死了,不是還有你這個妙手回春的妹妹嗎?相信妹妹一定不會辜負父親的期望。”
白玲臉色煞白,驚慌憤怒的看著她!
她這個蠢妹妹,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呢。
也不動腦子想一想,揭下皇榜治不了,這可是欺君,那是滅門的禍事,把自己闖下的禍推給自己姐姐,不還是要死?
看來有人不光是想對付自己,還想就此滅了白家。
而白玲這傻子還搞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呢!
真有意思,白盈說完含笑而去。
江源大約是害怕惹禍上身,很快大批錢財田契,通通送進白府,白盈換上一身紅色繡梅錦繡百褶裙,與平時的溫婉的白衣扮相不同。
今日的她氣勢逼人,通身的氣度不容人小覷,白盈從一口口大箱子前走過,最終停在一口裝著白花花的銀子面前。
江家之所以退婚,可不僅僅是害怕被白家揭皇榜一事連累,也是仗著自己家的醫館賺了不少錢,小人得勢了,便狗眼看人低,自然嫌棄了落魄的白家,全然忘卻他們江家有今日的光景都是因為承了白家的提攜。
既然兩家都是行醫的,各自的興衰都靠醫術,那事情就變得簡單了,她可是二十一世紀的醫學博士,治療過疑難雜癥,拿過無數獎杯獎牌,在治病救人這塊,她可從來沒有怕過誰。
白家倒下的招牌,就由我白盈扶起來!
“小雲,讓人把銀子帶上,我們今天出門!”
“是!”小雲一知半解跟在後面,自從江家來退婚以後,她真是越來越看不懂大小姐了。
白盈出了大門,頓時感覺渾身輕了了不少,她按照記憶中江家醫館的地址走了過去,這還是她穿越過來,第一次親眼見識到古代的繁華,小販來往匆匆,有賣簪子的,綢緞的,蔬菜水果,冰糖葫蘆的,陣陣吶喊聲與歡笑聲沐浴在陽光下。
既然老天爺讓她再活一次,這一世,她要活的痛痛快快的!為自己而活!
“小姐,到了!就是這里!”
小雲拽了拽白盈的衣袖,有些膽怯的躲在她身後。
江家財大業大,大小姐坑了他們一半家產,現在還有膽子來江家醫館,她真的有點擔心,江源會忍不住出來打人。
“原來隔壁就是城中最出名的面館。”
白盈站在江氏醫館隔壁時,抬頭朝上看去,檀木招牌上醒目的陽春面是三個字引入眼簾。
這家面館雖然不大,但是采光講究,干淨雅致,又臨兩個大街口,門前人流不息,味道自是不用說,能成為城中第一面館,肯定是有其獨到之處。
一個小小的面館,從地段到裝潢都仔細考量過,看來這位老板是個精明算計的商人。
而江氏醫館選址精明,短短兩三年便做到了名動全城的程度,而縮在小巷子里的白氏醫館,生意卻慘淡到難以維持生計!
這做生意,得講究市口啊!
白盈無奈的搖了搖頭,白父雖然醫術可以,但為人迂腐不知變通,堅信“酒香不怕巷子深”的道理,完全不屑于經營之道,自然會被江家這種唯利是圖的小人算計得死死的。
“走,我們就去看看!”
白盈剛準備邁過高高的門檻走進面館時,眼前忽然閃過兩個人影,一個身材魁偉的侍衛打扮的人,扶著身穿藍色錦衣樣貌清秀的男子先一步走了看來。
“搶什麼啊,沒看到我們家小姐嗎?”小雲不滿的抬頭,藍衣少年的人猛地一抬頭,冰冷的眸子,讓小雲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。
“對不住!”攙扶他的侍衛,立刻賠禮道歉。
也正是這個回頭,白盈眉頭一簇,她看到少年斗篷下,插著一個暗器,鮮血已經染紅了大半個腰部,意識到白盈的眼神停留在傷處,藍衣少年不動神色的緊了緊斗篷。
“我們家主人有些不適,失禮了。”
侍衛說完攙扶著藍衣少年進了門,給了小二一錠銀子之後,直接上了面館的二樓。
奇怪。
受了這麼重的傷,為什麼不去隔壁的江氏醫館治療?
白盈帶著疑問,走進面館,頓時一陣濃郁的香味撲面而來,小雲貪婪的吮吸著,眼神放光,“小姐,好香啊!聞得我肚子都餓了。”
這個香味……
白盈眉頭微微蹙眉,好熟悉,好像在哪聞過。
對了!她忽然眼眸一亮,是那個東西!
“是啊,確實很香。”白盈眼角略過一絲狡黠的光芒,原本她還在想如何勸掌櫃將這市口這麼好的面館轉手給她,現在不用愁了!
果然,天無絕人之路!
“呦,這不是白家那個快死的退婚嫡女,白盈白大小姐嗎?”正在打算盤的掌櫃的一抬頭,便瞧見白盈走進來,他臉上立馬帶著嘲諷的笑容,“這都快死了,還有心思出來吃面啊?”他聲音說得雖不高,但在座的食客都听得分明,紛紛大笑起來。
白家嫡女?
二樓半開的閣樓窗,莫塵封居高臨下的看著白盈,深邃的眼眸沉了下去,這女人揭了皇榜,是真有本事治他的毒嗎?
“主人,你的傷……”
莫塵封抬手,阻止他繼續說下去,望著被眾人包圍的白盈,眼底略過一絲興趣,“無礙,再看看……”
白盈進了面館,便不緊不慢的查看屋子的內部結構起了,里面的木頭也是檀木的,整體很不錯,只要多打幾個藥箱櫃子,白氏醫館要不了多久便可以重新開張,而二樓的裝修,相比一樓更加簡潔,特別是半圓形的窗戶,視線左移,白盈對上莫塵封冷冽的眸光。
好冷的一雙眸子,簡直就是小說中男主的標配啊,白盈一陣花痴後,不禁好奇,擁有這樣眼楮的男人,到底背後有怎樣的故事。
莫塵封眼眸一眯,還是頭一次有女人,敢如此直視他。
“你這人怎麼說話的!”小雲氣不過與掌櫃的理論。
掌櫃不屑的掃了一眼小雲,“你們家主子都還沒開口,你一個身邊的下人汪汪什麼啊!”
“你!真是欺人太甚了!”小雲氣的臉色漲紅,立馬要沖上去與其理論!
“三百兩。”
白盈忽然開口
掌櫃愣了下,還沒反應過來,“你說什麼?”
小雲也愣愣的回過頭,小姐說什麼三百兩?
“三百兩。”白盈語出驚人,清冷的目光直視著他,再一次開口,“我買下你這個面館!”
“好大的口氣!就憑你?誰不知道白家家道中落,你有那麼多錢嗎?”回過神來的掌櫃輕蔑的大笑起來,吃面的客人們也紛紛大笑。
白盈擺了擺手,大箱子穩穩的被抬進來,白盈輕輕一推,白花花的銀子頓時出現在眾人面前,掌櫃直接傻眼了,他沒想到白盈居然真的能拿出這麼多錢,但這個面館未來帶來的收益可不止三百兩。
掌櫃的鄙夷的雙手抱胸,一臉傲氣,“白大小姐,我這可是百年老字號,區區三百兩,你想買這麼好的鋪子,根本就不可能!你要是不吃面的話!請你現在就離開!”
“我原本是打算六百兩的,但……”
正好小二端了一碗面從白盈身邊經過,白盈身子未動,忽然從端盤上端起了那碗面,面的分量極少,湯水跟碗口持平,顏色呈現淡淡的褐色,很多人都以為那是醬油,那白盈知道那是什麼。
掌櫃的見白盈低頭,聞了聞面香,整個人緊繃了起來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白盈眼楮慢慢睜開,帶著一絲冷冽的光澤,“你這里可放了不少罌粟殼啊,長期吃下去,會讓人上癮,對身體產生巨大的傷害,你靠這種手段做生意,實在不配為商!我若讓你繼續開下去害人,簡直對不起大夫的稱呼。”
掌櫃愣了下,他在面里當了很多香料,旁邊的江氏醫館一天三餐,天天來這里吃面,都沒有發覺。
但這個白盈居然僅僅靠一聞,便可判斷里面放了什麼。
莫塵封勾唇一笑,這個小丫頭倒是有點意思。
“你……你胡說什麼!”
“三百兩,掌櫃的,你將這個店鋪轉給我,你收拾收拾,別再賣這種有毒的面了,我也可以在這里開醫館治病救人。”白盈將面緩緩放下,朝掌櫃的伸出了合作的手,微微一笑,“你看這個交易怎麼樣?”
掌櫃的額頭滲出冷汗。
這個死丫頭!
說什麼交易?分明是威脅人!
但他生意這麼好,真的全靠里面的罌粟殼,若這件事情被揭露出去,那找上門算賬賠錢的,可就不是三百兩這麼簡單了……
在心里一頓衡量之後,掌櫃只能一咬牙,一閉眼,“好!我賣!我賣!我賣成了吧!”
白盈滿意的點了點頭,“那就多謝掌櫃的割愛了!”
這就成了?
小雲震驚的看著小姐,這也太厲害了!
“我去二樓看看,小雲,你留下來接手。”
“好的小姐。”
小二一看風向不對,連忙對白盈格外奉承,就差沒把每一個台階都擦一遍了!
她推開二樓的門,看到莫塵封臉色蒼白的坐在靠著窗戶的古檀木椅子上,侍衛西風手里拿著莫塵封身上暗器的一端,正準備拔出來。
“慢著!”白盈忽然出聲,驚動了二人。
莫塵封眼楮一眯,抬眸,帶著一絲冰冷的殺氣。
白盈這才徹底看清他的長相,五官精致,皮膚白皙,居然跟現代追的韓劇男主角長得一模一樣,有一瞬間她幾乎感覺偶像就在眼前。
好帥!
好帥!不行!這麼帥,她得治!
不然死了多浪費顏值資源啊!
白盈還未反應過來,只覺得眼前一黑,侍衛西風已經拔劍架在了她脖子上,冷道︰“你是誰!為什麼一直跟著我們?”
“他傷的這個位置在海川穴跟江羅穴之間,暗器肯定帶有倒勾,你貿然拔出來的話,有可能會鉤破他的內髒,引起大出血!”
白盈一番專業的話,讓莫塵封眉頭微蹙。“傳聞白家醫術不精,一介女流,也懂醫術?”
白家醫術不精是羅國公認的事實,他現在體內寒毒遲遲無法根除,就是因為白父失誤導致的,沒想到他如今身受重傷,要給他治療的居然是白家嫡女!
白盈點了點頭,真誠的看著他︰“我會不會,你很快就知道了,你傷的很重,我得幫你處理一下。”
那雙眼楮……
與記憶中那個人重疊,清澈明亮,似乎可以直接看進他心里,讓人過目難忘,莫塵封峰眉緊鎖,聲音有著他這個年紀不符的沉穩,“讓她過來。”
“主子!”
“你難道想讓他死嗎?”白盈的話讓西風無法反駁,他看著白盈那一臉嚴肅的樣子,雖然信不過她,但也只好將劍收起來,咬牙道︰“你最好治好我家主子,不然我就將你……”
“放心,我這條命,我可寶貝的緊,不會讓自己有任何差池,也不會讓你們加主人有什麼好歹的”
白盈說完,朝莫塵封走過去。
“你做什麼!”
莫塵封帶著血的手,猛地一把抓住白盈準備揭開他束腰的手,一雙深邃的眼眸怒氣沖沖的盯著她。
他從不讓女人近身!
身邊伺候的人,也全是男人。
這個女人居然一上來便要脫他的衣服!
“脫衣服啊,不然怎麼給你治傷?”白盈一臉認真的看著他,“你不會以為我能擱隔著衣服給你看病吧?”
“你……”莫塵封忽然抬眸,眼眸似有閃動,看起來更加賞心悅目。
連害羞都這麼帥氣,白盈努力控制自己內心的激動!
就沖著顏值!
這條命,她一定要救回來!
“命都快保不住了,你還糾結還這麼多干什麼?還怕我吃了你不成?”
聞言,莫塵封終于松開了手……
白盈將他束腰解開,這才發現鮮血已經染紅了里面白色的褲子,他雖然看著清瘦,但腹部卻有八塊腹肌,上面同樣滿是血,完全符合穿衣顯瘦,脫衣有肉啊,白盈拔出匕首,割開因為血黏在一起的傷口旁邊的衣服,傷口徹底暴露出來,靠近傷處的血肉呈現暗黑色。
白盈愣了一下,這暗器有毒,傷上加毒,應該會讓病人痛苦難忍,但他卻一聲不吭,這份意志力,讓她暗暗稱奇。
“你揭了皇榜,是有把握治二皇子的病嗎?”莫塵封審視著她表情,將心中疑問問出了口。
“應該可以吧,反正他也快死了,就死馬當成活馬醫吧,最差的結果,也不過是早死幾年。”白盈觀察傷口,隨口說的話,簡直驚天動地。
而且……
把二皇子,比喻成死馬,這個女人,膽子實在太大了!
白盈不知道主僕二人的心思,她現在正在為手里沒有工具而發出,要是酒精還有紗布那些,這種小手術,十幾分鐘就是一台……
這個想法剛剛出現,白盈感覺眼前一亮,她被一道圓形光波吸了進去,里面居然是她現代的藥房!回頭一看,光波外是另外一個被定格的世界。
我去……
難道這是穿越附帶福利!
顧不上許多,白盈拿了麻藥,紗布,膠帶,手術刀,止血等等用品,從光波跳了出去。
莫塵封詫異的看著白盈從身上裝隨身物品的斜挎包里,拿出來的東西。
“這些東西是什麼?”
莫塵封審視著一臉正在配藥的白盈,如此古怪的救人手法,真是聞所未聞。
“身為一名大夫,身邊當然得帶著治病救人的工具了,不然遇到緊急情況,怎麼救人呢?”白盈一本正經的胡扯,拿起麻藥,遞到他面前,一臉嚴肅的叮囑道︰“這是麻藥,能暫時麻痹你的神經,我取暗器的時候,你千萬不要亂動,避免大出血。
莫塵封點了點頭,他原本是不相信的,但當白盈將麻藥涂在傷口上的時候,原本巨疼難忍的傷口漸漸就不疼了,居然不論她如何操作,都沒有感覺。
“這個麻藥,是姑娘你自己制作的嗎?”莫塵封嘖嘖稱奇,望向白盈的眼眸充滿了欽佩,這個技術如果普及,那天底下很多患者都可以免除傷痛之苦。
白盈專心做手術,沒有回復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手術非常成功,白盈用針將傷口封住,看著包扎完好的傷口,她終于松了一口氣,這時才發現,她蹲的時間太久了,連腿都麻了。
她站起來,微微一笑,“好了,我給你縫的線,是可以被吸收的,只要你這段時間不沾水,傷口很快就會就會痊愈,還有這些藥,每天早晚服用兩粒,麻藥也給你吧,若是疼痛難忍的時候,可以噴一噴。”
莫塵封眉頭微蹙,“線還可以被吸收?”
“是啊,這線很難制作的,費了不少功夫呢,是本姑娘的獨家秘方,你們可不要說出去!”
讓這些古人理解現代的醫學技術太難了,就當這些東西是自己的獨家秘方吧,省著還要追問更多,到時候露餡就麻煩了。
白盈拿出紗布擦去手上的血跡,隨口一句,就讓兩人驚的半天都回不過來神。
莫塵封低頭一看,包扎的干淨利索,一看就是經常操作的,難道這個白家嫡女醫術,比白父還要高?
可坊間傳聞,她只是一個被退婚的廢柴而已……
“白姑娘,今日救命之恩,莫某感激不盡,但今日出來匆忙,身上沒帶銀兩,日後在下一定重謝!”莫塵封在西風的攙扶下,起身朝白盈行了一禮,白盈忙托住他的手。
“重謝不敢當,既然你今日遇見我,也是有緣,日後多關照關照我白家醫館的生意便好。”白盈說出口,又覺得不對,哪有醫生盼著別人老來看病。連忙改口。
“我的意思是說,你傷口若是有變,可以來我醫館,我會幫你看看的。”
她若不穿越過來,便救不了人,這一切可能就是上天注定的吧。
況且,他長這麼帥,怎麼好意思收錢呢!
她這番話,讓莫塵封忍不住勾唇一笑,笑容如雲般在臉上綻放,雙眼皮配上琥珀色的眼楮,顯得格外帥氣青春。
“姑娘說了許多,莫某還不知道你醫館在哪。”
“就這!”白盈微微一笑,環顧四周之後,對莫塵封笑道︰“我已經將這里買下來了,只要裝修一番,以後便是白氏醫館!”
難怪,她會花三百兩買下這里,原來早有準備。
江氏醫館舉世聞名,她把店開在隔壁,豈不是……
莫塵封饒有興趣的看著白盈,有意思,真的是有意思。
西風這時在他耳邊低語,“公子,府外還有眼線在暗處盯著,咱們不能再耽擱,得回去了。”
“若有需要的話,在下定會來此,今日多謝姑娘了,在下還有事,先行一步了。”說完,莫塵封朝白盈微微頷首,與西風兩人離開了。
望著莫塵封那帥氣的背影,白盈忍不住花痴起來。
連下個樓梯,都這麼帥!
幸虧救活了!
……
“什麼!”江父拍案而起,桌上的茶杯跳了跳,他怒氣沖沖的看著跪在面前的兒子,“她白盈說要一半家產,你就給一半!她若是要全部,你是不是要將我們江氏辛辛苦苦打拼這麼多年的家業拱手相讓啊!”
江源戰戰兢兢,一臉委屈的小聲辯解,“我還不是為了江家考慮嗎?”
“你!”江父氣的跌坐在檀木椅子上,臉色剎那間變成豬肝色,惡狠狠道︰“你若有你妹妹一半聰明,也不會被白家那丫頭捏在手里戲耍!”
不說這個還好,一說這個,江源便氣不打一出來。
“白盈說了,若我不肯答應,她治不好二皇子的病,就會拿我們江家做墊背的,若不是妹妹使什麼激將法,也不會有這麼多事!”
江源狠狠咬著後槽牙,“若不是我機靈,白盈那個死丫頭,恐怕真的話拉著我們一起送死!父親不夸我,反倒說起妹妹的好來了!”
“夸你?”江父大口喘息,枯樹枝般的手緊緊抓著心髒部位,伸出一根手指顫抖著指著江源,“我們江家跟她們白家是世交,你妹妹出這個計謀,是想讓咱們順理成章找個借口,漂漂亮亮得把婚退了,不是讓你送上門給白盈宰的!”
“妹妹出退婚的計謀是為了江家著想,我讓出一般家產也是為了江家著想,同樣是江家的孩子,我從小到大,無論做什麼在你眼里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!父親,妹妹是你的掌上明珠,我算得了什麼,父親怎的就偏心至此。”
“你……你個孽障,你自己不長腦子,讓一個笨蛋哄騙,你還好意思在這里跟我叫囂,我們江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!”
江父此時恨不得好好打江源一頓,自己到底造了什麼孽,竟養了這麼個混賬玩意兒!
平時被他那些狐朋狗友哄騙著,費些小錢也就罷了,可現在,拱手一讓,半邊家產沒了,讓他如何不氣。
“我不長腦子,那還不是你不把我當你兒子,什麼事都交給妹妹,難不成你百年之後家產也要交給妹妹嗎,我送的是我自己的家產,父親你就不要操心了。”
“嘩啦!”一只茶杯直直的飛向江源,啪的落在地上,碎了。
“孽子!你個孽子!給我滾!”江父此時都快被氣吐血了,這不是在詛咒他死嗎。
江源咬咬牙,憤恨的甩了甩袖子,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。
而這邊的白盈,自然也沒有閑著,既然已經買下了面館,資金也充裕,那當然要早點裝修早點開業咯,畢竟隔壁還有個江氏醫館,兩家一起開才熱鬧嘛。
想到此,白盈露出狡黠一笑,像一只小狐狸一般。
白盈做事一向利落,不多時,便將醫館打理出來了,還親自題寫了白氏醫館四個大字。
笑眯眯地看著家丁將那寫得龍飛鳳舞的四個字掛上,越看越賞心悅目。沒錯!她白盈就是這麼自信。
小雲看見如此熱情的小姐,再加上親自目睹了小姐將白氏醫館打造出來,她相信小姐真的變得不一樣了。
不管以後怎麼樣,她都會陪在小姐身邊的,再也不會讓小姐受到之前那種傷害了。
“我決定了,小姐!”小雲突然拉住白盈。
白盈一臉懵逼的看著自家丫鬟,“你決定了啥?”別說,這丫鬟力氣還挺大。
“我決定了我要保護你一輩子!”拍拍胸脯,小雲一臉正經地說道。
白盈一愣,還不知道小雲是看到她的改變才這樣說的。
“噗,你還別說,你這樣兒還挺有武俠劇里那些大俠的風範。”
“小姐,武俠劇是什麼?”剛才還一臉正經的小雲,下一秒就塌了。自家的小姐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了,就連說話都奇奇怪怪的。
“以後再給你說,我們先去購藥材!”小雲那話嘮勁兒她是見識過的,現在正是關鍵時期,她得抓緊時間。
至于現代那些新奇事物,來日方長,以後再給小雲這個好奇寶寶好好譜譜。
“好。”小雲雖然好奇,但她一向遵從小姐的話。
將一切置辦好之後,白盈便在醫館門口擺了張桌子,坐在那哪里給病人問診,因為隔壁江氏醫館的緣故,幾乎沒什麼人過來。
“大娘,您要看病嗎?”好不容易等來一個客人,剛才還在打瞌睡的白盈立馬精神抖擻。
誰知,那位大娘還沒說話,隔壁江氏醫館的一個家丁便開口道。
“大娘,她可是白家的女兒,她爹可是醫壞過皇子,被抄家了的,你還敢在那醫治啊?”
果然,大娘立刻轉身走了。
“小姐,這可怎麼辦呀!”小雲都快急死了,這江家的人也太壞了。
白盈卻不惱,只是微微一笑,光明正大的搶生意?
呵,很好,那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才是搶。
“來來來,都來看病了,白氏醫館新開張,都來瞧一瞧看一看,瞧一瞧不花錢,治不好倒賠錢,不花錢也可以看病咯!”
反正她的錢多,現在最重要的是積累人氣,而且她對自己的醫術向來自信,那些個小病啥的,對她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。
剛開始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人圍觀,畢竟不要錢的,對于那些沒錢看病的人家,確實是很大的誘惑。
“姑娘,你這兒真的不要錢?”終于,一位大叔上前詢問道。
“真的,我們今天免費為客人醫治。”
在大叔走過來那一刻,已經知道了他的問題,走路不穩,而且看他一臉痛苦的揉著膝蓋,今天的天氣似乎還有些冷,他應該是風濕病。
“姑娘,我這腿疼了好一陣子了,尤其是下雨天,你能給我瞧瞧嗎?”大叔看到白盈真誠的眼神,不自由主的相信她。
“大叔,你這應該是風濕病,我給你針灸一下,回去之後,你可以做一個護膝放在膝蓋上,不要讓它受涼,平時的話,多用一些生姜熬水,泡一下腳,你這病得有差不多十年了吧,我先針灸一次,後面還需要針灸幾次,就能徹底痊愈了”
白盈趁他們不注意,從空間里拿出了一套針灸工具,在旁人看來,她就是從箱子里拿出來的,所以絲毫沒有引起他們的懷疑。
那位大叔看見白盈手里明晃晃的銀針,似乎有些害怕。
“大叔你不用擔心,這是專門治病用的。”白盈顯然也注意到了大叔有一些抗拒,變出口安慰著。
在針灸了一會兒後,白盈將銀針取出,自信的看著大叔。
“您現在站起來走幾步試試。”
大叔懷疑的站了起來,發現腿果然沒有那麼疼了,而且還有一種暖乎乎的感覺,他還不知道,是剛才針灸之前,白盈用藥水給他揉膝蓋的緣故。
“果然不疼了,姑娘你真是神醫啊,我這病在江氏醫館治了好久都沒治好,反而白白花了不少錢。”
白盈只是笑著看向江氏醫館,剛才出來看戲的家丁和大夫,此時臉上是青一陣,白一陣的。
這大臉打得,真爽!
“謝謝你姑娘!謝謝!”
“姑娘也給我瞧瞧吧,我……”
“我也要瞧瞧……”
看見效果這麼好,不多時,一堆人便圍了過來,就連在隔壁看病的都跑了過來,白盈微笑著讓大家排好隊,開始一個一個醫治。
“哎?你們別走啊!”江氏醫館里的家丁拉著一個正在往外走的客人。
“人家治得比你們好,還不要錢!你們都是庸醫!”誰知客人卻推開他說道。
他們江氏醫館開了這麼多年,何時擔過庸醫的罪名了?這可把里面的一個大夫氣得不輕,卻又無可奈何,只好差人去叫主家。
本來就被江源氣得不清,現在又來了個白家白盈,開了個醫館把他家的生意搶了,想想就生氣,江父竟生生被氣得吐了一口血。
來到醫館,看到白氏醫館擠滿了人,而自家醫館卻寥寥無幾,更過分的是這白氏竟直接開館在自己隔壁,擺明了就是明搶生意!
一時氣急攻心,江老爺子兩眼一瞪,暈了過去。
而這邊,白盈悠閑的給客人看著病,悠閑的接受著贊美,以前在現代她咋就沒覺得被人贊美是這麼美好的事呢。
“主子,白姑娘做生意很有一套,目前風頭正盛,已經成功的蓋過了江家。”西風跟在莫塵封身後匯報自己所見所聞……
“鮮見你有服過誰,”莫塵封絲毫不意外,以她的醫術,蓋過江家綽綽有余。
“是因為她讓主子不疼了,如果她的醫術像白大夫那樣,我會一刀斬了她。”
聞言,莫塵封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,“該吃藥了。”
按照白盈的囑咐配好藥粒,西風總覺得古怪,“主子,這些藥,是不曾見過的,會不會……”
幾粒藥丸靜置在金盞內,顏色各異的惹人心生疑慮。
莫塵封卻置若罔聞,面不改色的接過金盞,一口服下,“我信她。”
“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。以後這些事,莫要再論。”放下金盞,莫塵封屏氣調理內息,可以明顯感覺到體內平和很多。
“……是,主子。”總覺得主子有些偏袒白姑娘?
“喲,你這混的還挺不錯!”
正當白盈看得起勁兒,卻被一道酸酸的聲音打斷,皺了皺眉,顯然並不想理這對沒事找事的母女。
“喂!母親在跟你說話呢。”白玲推了推端坐著的白盈,看見白盈連眼神都不給她們一個,聞訊趕來的白玲和大夫人有種被人蔑視的感覺。
“哦,我剛才在給病人看病,沒注意到母親和妹妹來了,還望母親見諒。”白盈淡淡的開口,她對這個繼母擺不出好臉色來。
“你……”白玲氣得用手指著白盈,卻發現自己居然找不到話說。
“姐姐,我們听說你開了醫館,怕你砸了我們白家的招牌,母親也是擔心你,才匆忙趕過來的,你怎麼能對長輩如此不恭敬,你這德行根本不配行醫。”
白玲這邊義憤填膺地指責白盈,而大夫人也沒閑著,故作一臉為難的慈母樣子。
嘖嘖,演得真好,這要是生在現代,奧斯卡影後都是你倆的了。
“沒想到妹妹和母親能擔心我的醫術,我還以為妹妹替我接了皇榜是信任我的醫術,能讓白家東山再起呢。”
一句話,又把白玲母女堵得無話可說。
白盈心底不住嘲諷,就這點功力還來這里演戲,可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。
“我這里每一個病人都比母親和妹妹著急呢,二位沒事就請回吧,不要影響我治病救人,人命關天,兩位耽誤大夫的時間,就相當于害人性命。”白盈說完便不再搭理她們了。
“對啊,白大小姐還要給我們看病呢,你們趕緊走吧。”
在場的都是病人,自然覺得治病是頭等大事,白盈能把病人放在最緊要的位置,萬事病人為先,足以見得醫德正派,倒是這母親和妹妹,沒事找事,令人厭煩。
猛地給她安按這麼個大帽子,白玲氣的暗中咬緊牙關,這個白盈,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?于是她忽的盈盈滿眶熱淚,當掉不掉,惹人生憐。
“你……姐姐,我知道你不喜歡我……”
不等她把戲做足,白盈就不耐的打斷,“對啊,所以你們還不走嗎?我現在沒有時間招待你們,畢竟病人最大不是嗎?”
白玲氣的小臉煞白,大夫人不插手不插話,靜靜的看著不遠處診斷的有模有樣的女子,眸底風雲變幻。
扯了扯白玲的袖子,“走吧,莫要打擾你姐姐。”
“白老爺,白老爺,求求你救救我家老爺吧。”
惱羞成怒的白玲和大夫人正要離開的時候,卻突然看到一個家丁沖進白家醫館大叫著。
等小雲問了才知道,他是江氏醫館的。
剛才江老爺暈倒在地,他們將他抬進醫館,又是灌湯又是喂藥的,可是老爺就是不醒,還有抽搐閉氣的狀態,就連江氏醫館的大夫也查不出來是什麼病。
而且剛才的老爺還嘴唇呈青紫色,看著像中毒,可是又查不出來是什麼毒。
江氏醫館的大夫都束手無策,只得請白盈的父親看一下,畢竟這麼多年,除了江家,白盈的父親也算個小有名氣的大夫。
“可真不巧,父親回鄉探親,還沒有回來呢。”听到家丁的描述,白玲滿臉的嘲諷之色。
當初他們江家讓白家丟了臉,現在還想要白家幫助他們,想得到美。
“白大小姐,你救救我們老爺吧!”咬了咬牙,家丁跪在了白盈的面前。
雖然說傳聞白家大小姐是個軟弱無能的草包,醫術也不精。
可是今天她治好了那麼多疑難雜癥,是他親自看見的,如此可見,白家大小姐並不是傳說中那樣無能。
“哦?我的費用可是很高的,你們江家給得起嗎?”似笑非笑的看著地上跪著的人。
畢竟非親非故,賠錢的買賣,她白盈可不做,更何況還是曾經給她下過絆子的人,若不是江家退婚,雪上加霜,原主也不至于自盡。
“只要你救得了我們老爺,你以後就是江家的恩人了,你想要什麼,江家都是給得起的。”
家丁看到白盈有些松動,連忙開口。
“江家的恩人?似乎不錯,成交。”白盈思考了一會兒,點頭答應。
如果江家老爺子醒過來,看到救命恩人是被自己退婚的白家之女,嘖嘖,想想就精彩。
“什麼?白盈,你瘋了吧,江家如此羞辱我們白家,你還幫一他們?不準去!”此時的白玲,氣得連裝都懶得裝了,直接開口就叫住白盈。
“醫術是我的,我要救誰便救誰,你管不著。”白盈一向討厭命令自己的人。
“江家退的可是你的婚,丟的可是我們整個白家的臉,盈兒,你在想什麼呢?”
大夫人听到白盈要去救江老爺,臉上也是青一陣白一陣的。況且,江老爺要是死了,對他們白家更是百利而無一害。
“醫者父母心,我空有一身醫術,卻見死不救,愧當醫者。”白盈站起來,不容置喙的走向江氏醫館。
紅衣在微風的輕撫下輕輕飄起,此時的白盈,在眾人的眼里看起來,就像不食煙火的仙子一般。
來到江氏醫館,白盈這才發現,江老爺呼吸急促,臉色通紅,嘴唇呈紫色,身子抖得像篩糠,時而喘粗氣,時而閉氣呼吸停止。
這是?心髒病?
白盈笑了笑,幸好遇到了她白盈,他江老爺也是命大,心髒病要是放在羅國,放眼過去,她相信整個國家除了她,無人能治。
畢竟現在的醫療技術有限,恐怕還不知道有心機梗塞玩意兒吧?
白盈在心里暗忖,同時也利落的從空間里拿來一粒藥喂在江老爺的嘴里。心髒病搶的就是時間,再晚點可就真的沒有了。
過了幾分鐘,江老爺的呼吸便順暢了,而且臉色也變得正常,這讓江氏醫館里的人和在醫館外面圍觀的人大吃一驚。
“你們讓一讓,別堵在這里,江老爺現在需要呼吸新鮮空氣。”白盈卻沒有在意那些探究的目光,而是開始驅散人群。
听到此,江家的人也幫忙驅趕,畢竟生病的是他們的老爺,而且看到白盈一下子就將那麼多大夫都束手無策的病治好了,她讓做什麼他們自然也跟著做。
“不知我們老爺生的是什麼病,白大小姐剛才給他吃的又是什麼藥,竟有如此妙用?”
一名稍微有些年紀的大夫看到白盈在驅散開人群後,坐在桌子邊寫藥方,便向白盈請教著。
“江老爺是氣急攻心罷了,你們按我寫的藥方煎藥給他服下,修養幾天,還有,盡量別讓江老爺動氣,否則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。”
“至于吃的什麼藥。”白盈思考了一會兒,她突然發現,這似乎有很大的商機呀!
“那個藥是我自己研究的,是白家的秘方,恕不相告。”
正期待著的大夫臉色訕訕,問人家的祖傳秘方,確實不厚道。
白盈倒是很期待江老爺子要怎麼上門感謝自己這個“前準兒媳婦”。
比起這個,她還更想知道這老爺子是被誰氣成這個模樣的,不會是自己吧?
“小姐,你真厲害!”原本陪著白盈診治了大半天的小雲,看見自家小姐還救了江家的老爺,自然高興得不得了。
“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瞧不起你!”
“你呀,真像個小孩子。”白盈看到小雲那樣,不由得輕笑著。自她穿越以來,對她最好的,小雲算一個吧。
恨恨的盯著被大家圍著的白盈,站在外面的白玲手掌心掐摳出了一個一個血印。
被圍在人群中間的白盈,顯然也注意到了那道陰冷的目光,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誰,可是面上卻是不顯,只是笑得更深了。
今天天氣似乎不錯呢,白玲,我們來日方長。
看著笑得像一朵花的白盈,白玲再也忍不住了,憤憤的轉身離開。
听到自己父親暈倒的江源和江韻,也急忙趕來,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醒來,兩兄妹也松了一口氣。
“父親,是誰把你醫治好的,孩兒定要重重的感謝他。”本就理虧的江源扶著父親坐起來,小聲地詢問道。
他和父親吵架說那些話也是一時氣急了,並不是真心實意的,現在看到父親生病,心里自然也是心疼。
江父只是恨恨的看了江源一眼,雙手抱拳向白盈鞠了一躬。
“老夫謝白姑娘的救命之恩,日後你若是有什麼需要我江家的,但說無妨,我們能幫的,絕對義不容辭。”
看見父親的舉動,江源和江韻兩兄妹瞪大了雙眼。
“什麼?爹,你說是白家這個廢物救了你?”
江韻反正是不相信的,白盈她又不是沒見過,性格軟弱,知道哥哥要去退婚就尋死覓活的,怎麼可能是醫治好父親的人。
“韻兒,不得無禮。”江父嚴厲地開口。
他醒過來時,發現是白盈救了他,心里簡直不是滋味,雖然不想對這個黃毛丫頭感恩戴德,但是眾目睽睽之下,自己也不好做那忘恩負義之人。
看到父親的眼神,江韻也不好再說什麼,只好退到父親的身後,探究的打量著白盈。
“白姑娘,老夫代韻兒向你賠禮道歉,韻兒還小,口無遮攔,望白姑娘不要在意。”
白盈的實力,從別人嘴里听到的,在自己身上實踐過的,他自然知道不可小覷,日後,他自有打算。
呵,還小,白盈記得,這個江韻也就小自己三個月,怎麼就還小了?那自己計較了不就是沒有肚量了?這老爺子可真是能言善道。
廢物不廢物,以後她就知道了,她白盈,一向用實力說話。
“無礙,我們兩家本就是世交,這交情不能在小輩這里折了。既然江老爺沒事了,那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一番話不輕不重,卻說的江老爺臉色通紅,江家為了不受連累退了白家的婚,,現如今這白家的丫頭又不計前嫌救了自己,就更襯得江家不仁不義了!
在白盈走遠後,江源似乎還沒從她的背影里回過神來,今日的白盈,和他往日見過的,都不同。
“小姐,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呀?”小雲眼巴巴地望著回到醫館的白盈。
今天的小姐酷炸了。
酷炸了是她剛才听到小姐說的,雖然她不知道是什麼意思,但是看到小姐的表情,她覺得酷炸了就是很厲害很厲害的意思。
“接下來嘛。”白盈摸了摸下巴,“當然是帶你去吃好吃的咯。”
忙了一天,白盈早就累了,吃完再好好的睡一覺,明天就可以去給二皇子治病,畢竟,有些人的嘴也得堵堵了。
本來她想再過幾天再去,可是剛才跑了的白玲卻又突然回來提醒她,二皇子的病治不好,她一樣什麼都不是。
既然有人都把臉伸到面前來了,她自然樂意遞手扇一扇,不然怎麼對得起人家伸長了脖子翹首以盼 ?
听到好吃的,小雲立馬兩眼放光,拉著白盈便出門了。
第二天一大早,小雲便將還在熟睡的白盈叫起來。倒不是她想叫,而是她晚拉著她千叮嚀萬囑咐,一定要叫她起床。
“小姐,我們這是要去哪兒,這麼早。”
本來以為白盈是起來開醫館的小雲,卻被拉著往外面走,小雲有點摸不著頭腦。
“治病去!”白盈簡潔的說道,“給二皇子治病。”看到小雲還是一臉疑惑的樣子,白盈耐心的解釋道。
“麻煩通報一聲,白家白盈,前來醫治二皇子。”說完,白盈將撕下來的皇榜遞給門口的家丁。
來到二皇子的府門前,小雲驚的眨了眨眼楮。“小姐,二皇子的府邸真大,你看,比我們白府大好多啊。”
白盈無語的抽了抽嘴角,這丫頭,“你要是想要,等以後我賺錢給你修一個更大的。”
“噗!”守在門口的家丁听見兩人的對話,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皺了皺眉,白盈不悅,這是瞧不起她?
“王爺,白姑娘到了。”
“讓她進來吧。”房屋里傳來一道男聲。
這個聲音,白盈覺得似乎有些熟悉。
“請吧,白小姐。”白盈微微頷首,“其他人就先不要進去了,我們王爺喜靜。”
小雲正要跟進去,卻被人伸手攔住了,抬眸,入眼的是一個身穿黑衣錦繡的人,整張臉冷冰冰的,小雲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家小姐。
“無妨,我自己進去吧,你在外面等我。”從小雲手里拿過藥箱,白盈安撫道。藥箱里填滿了空間里取得的各式藥劑,所以她信心滿滿。
推開門,白盈便聞到了淡淡的檀香味。
“民女拜見二皇子。”白盈有模有樣地行了個禮。
在來之前她特意打听了一下,傳聞這個二王爺丑陋不堪,從馬背上落下後,導致殘疾,而且脾氣暴躁,喜怒無常,生性殘忍,他的皇妃妾室,都活不過三年。
所以白盈自然萬事小心。
要說這皇宮里,太醫那麼多,卻沒一個中用的,都沒能治好二皇子的病,于是乎,當今皇上便廣貼皇榜,希望有能者能治好二皇子。
剛開始倒是有一堆自詡名醫的前來醫治,可卻也查不出原因,反而落得個人頭落地的下場。漸漸的便沒有人敢揭這個皇榜了。
白盈行了禮之後便在一旁等候。屋內一陣輕微的響動之後有個人出來了,卻是背著藥箱的一群御醫。
那些見了白盈皆是一愣,領頭的蹙眉不解道,“當真是你揭了皇榜?”
白盈歪頭想了一下,這人貌似是原主父親的舊同事高大夫,平時一副慈愛模樣,但當初白父錯診可是他落井下石才造成現在這樣,他還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。
嘖,古人都這麼愛裝的嗎?不屑的瞥了一眼他,“不然我來這干嘛,見你嗎?”
“就憑你?”被懟了後,高大夫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,像是听到了什麼笑話一般不屑地冷哼一聲。
“你們白家還真是無畏,當初要不是你那無用的爹,二皇子也不會落得現在這般模樣。你爹都不行,你又怎麼可能辦得到?若救不好,誅你九族算小,二皇子被你連累才是你擔當不起的!如今還膽敢揭皇榜,真是不要命了!”
這一番話說的可是相當不客氣了,就差指著鼻子罵白盈是來送死。
其他的大夫也紛紛低頭言語起來,這二皇子當今舊傷復發惡化,可都是白大夫的錯,如今他的女兒又來,當真是要砸了這百年的名譽啊!
“我既是揭了榜,自然不會拿自家的性命開玩笑,”白盈聲色冷清,“說起來我們都是給二皇子治病的,高大夫還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吧。”
言下之意就是,別咸吃蘿卜淡操心。
一群人被個丫頭說的臉色掛不住,各個氣憤交加,這白家嫡女竟這般沒教養!
“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!”
高大夫一甩袖子,看了眼薄如蟬翼的幕簾,冷哼一聲,氣沖沖地出了房間。但轉念一想,自己倘若就這麼離開了豈不像是怕了她?既然她上趕著送死,他也不妨送她一程。
轉頭向宮內趕去。
“白姑娘,主子已等你多時,請進來吧。”西風及時從幕簾後出來,領著白盈進入內室,從頭到尾都沒看高大夫一眼。
“西風?你怎麼在這?你在這,是不是說明那個小帥哥也在這?”
想起那個我見猶憐的藍衣男子,白盈一顆少女心就激動不已。
白盈進了屋內,被躺在里面的人驚艷了一下,他今天的衣著更加帥氣了。
“你真的在這,”白盈有些驚訝地問道,“讓我猜猜看,你不會就是二皇子吧?”
圍繞著莫塵封轉了兩圈,氣色好轉,也比之前更帥了。
“你好像很意外?”莫塵封反問道。
“何止意外,簡直是特別驚喜!”這是何等的緣分,才會一次又一次的見面。
“咳咳”那如狼似虎的眼神,連西風都看下不去了,“白姑娘,收一收口水,趕緊治病吧。”
“那肯定,你趕緊出去,別污染了環境。”
西風︰他污染壞境???
“躺下,不用我多說了吧。”白盈放下藥箱開始往外拿東西一邊對二皇子說道。
二皇子聞言乖乖解開了衣服,躺了下去。
這任人魚肉的模樣,真讓人把持不住。她轉臉輕咳了幾聲,察看他的傷口,很顯然在包扎過後又一次受了傷,傷口處有很多淤血需要立馬清除。
蹙了蹙眉,還是戴上了口罩和手套。
“你戴的這是什麼?”他沒見過這些奇怪的東西。
“這是口罩和手套,是保證衛生防止細菌感染的。”白盈耐心的給他解釋,同時拿起手術刀在酒精燈上過了一下。
“我會先給你取淤血。”
她給他上了麻藥以後,為他清了淤血,對傷口做了二次包扎。
小心的避開要害,上了一些止血藥和解藥之後,在他腹部纏上了一圈又一圈的繃帶。
莫塵封未被女人如此親密的接觸過,上次實屬受傷嚴重,可這次已經好轉很多了,看著白盈的臉和他的身體貼得如此之近,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。
“我…我可以自己來……”
“自己來?你會包扎嗎?你知道怎麼包才能貼合身體,不會勒到傷口也不會掉嗎?”最主要的是,好不容易有一個和美男腹肌親密接觸的機會,她才不會放過。
利落地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之後,白盈摘下了口罩︰“好了!”
莫塵封看著那個結,有些哭笑不得︰“這就是你說的貼合身體不會勒到傷口也不會掉的包扎手法?”
白盈回身給他倒了碗水,把藥丸遞給他,面不改色地回答道︰“是啊!”美男和蝴蝶結,難道不合適嗎?
包扎後,又重新給他開了藥,叮囑道︰“這是補氣養血的藥,一定要按時吃,你的氣血虧損太多,身體太過虛弱了,要好好調養。”
溫潤的聲音滑過耳邊,莫塵封看了看腰間的結,心中莫名涌起波瀾。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出來的手法,絲毫不拖泥帶水,優雅又漂亮。
“多謝。”莫塵封接了藥放在一邊,看著她面前沾染了不少血跡的衣裳,道︰“你的衣服……”
白盈被他一提醒,低頭一看,自己穿的白衣前幾乎被染紅了一片。她是一個醫生,對血很熟悉,笑了笑,“沒什麼,我回去換了便是。”
這頭白盈給莫塵封治療的同時,那頭高大夫已跪伏在二皇子的生母——賢妃面前。
“白家聲名狼藉,想來二皇子的病癥若不是因為白鶴的失誤,也不會嚴重至此,更何況這白盈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姑娘家,醫術能好到哪里去?我見她大言不慚地說要醫好二皇子,便勸她要務實,可她偏是不听。我倒不是小看她,可倘若一個不小心,可不是一個白家就能換回來的,還望娘娘三思!”
高大夫低垂的面上卻全是算計。
在宮里,三人惹不得,而賢妃為其一。
“當真該殺,這白氏父女分明就是居心叵測,其心當誅!”光是听了這些,賢妃早已又驚又怒,這白家對她母子二人簡直就是心懷不軌。
“宣白氏父女!”
“娘娘,這白盈現已在二皇子府中給他醫治吶!臣怕……”
“什麼?!”從未有人敢如此膽大妄為,賢妃一時之間怒不可遏,“我倒要看看這白盈,到底有什麼本事,走,擺駕二皇子府!”
二皇子府門前,賢妃帶著一行人風塵僕僕趕來。
“封兒,封兒,”賢妃下了轎就直闖內室,御醫們嘩嘩跪倒一片,只見白盈一身血衣從內室出來,雙手的白色手套更像是從血水里撈出來一般,驚得幾乎要暈厥過去。
見狀,高大夫搶先開口道︰“來人!此人圖謀不軌,意欲謀害皇子,其罪當誅,還不快速速將她拿下!”
“白盈你真是膽大妄為,連皇子也敢也敢……”
“白姑娘你白家為何要屢次謀害二王爺!究竟欲意何為?”
“白家的百年榮譽,算是毀了……”
“……”
一群御醫七嘴八舌,那語氣就好像自家爹要死了一樣的心痛。
“來人吶,白氏嫡女意圖對皇子不軌,誅九族!”賢妃氣的身形不穩,猛地後退半步,恨不得把白盈就地正法嘍。
身邊的侍衛們伺機而動,立刻將白盈押了起來。
白盈莫名其妙,蹙眉看了一眼眼前這些人︰“說我謀害皇子,你們有證據嗎?”
“你身上的血衣就是證據!你一定是謀害了殿下!”
白盈怒極反笑︰“高大夫!你也是個大夫!怎麼能還未看到病人就空口污蔑別人?我已經為王爺治好了傷,你若是不信可以問王爺,看我是否對殿下有不軌之心,又何苦來為難我?”
“白姑娘所言屬實,倒是高大夫你,是何居心?”房內的一聲低斥讓原本還想要還口的高大夫住了嘴,滿臉的不敢置信。
“封兒,你醒了?”賢妃又驚又喜,“你覺得如何了?”
“高大夫,本王念你為我治了那麼多年的病,沒有功勞也有苦勞,一直對你尊敬有加。為何你卻容不下白姑娘?白姑娘真正醫治好了我,你為何卻一心想置她于死地?”
莫塵封沉沉的聲音從屋內傳來,高大夫瞬間面如土色,還想辯解,未開口就被打斷了。
“母妃,白姑娘之前曾經救過我,今日前來更是救了兒臣的命。”
西風恭敬的攙扶著莫塵封從內室出來,一身潔白內襯,還沒來得及更衣。一出來就看見白盈一臉倨傲的看著眾人,那姿態無畏無懼,看見他還調皮的沖他一笑,心頭莫名一松。
“兒臣給母妃請安。”
“都什麼時候了,還做這些虛禮,快起來讓我看看。”
扶著莫塵封看了幾圈,氣色確實比之前的好一些,這才稍微冷靜了一些,可白盈身上的血跡仍然讓她耿耿于懷。
冷道︰“可她身上的血是怎麼回事?”
“那是我身上的淤血,白姑娘為我清理的時候沾染上去的。母妃莫要听信他人無知之言,錯怪了白姑娘。”
莫塵封的聲音听起來淡淡的,可高大夫此時卻心中一緊,他囁嚅著開口︰“我…我只是擔心殿下……”
“所以你就不分青紅皂白給我扣上一個謀殺皇子的大帽子?高大夫,你這到底是擔心殿下,還是……”白盈冷哼一聲,面色不善,“讓我白家滅門啊?”
聞言,高大夫面如死灰,咚的一聲跪俯在地,“娘娘明鑒,我高天士對王爺,對您忠心耿耿,絕無二心!先前白大夫錯診導致王爺病情惡化在先,現在白姑娘又年紀尚小,我擔心她會重蹈覆轍,對王爺造成二次傷害。方才見她一身血,這才會關心則亂,請娘娘饒命!請娘娘饒命!”
額頭死死的磕在地磚上,又涼又痛,往日的白家嫡女可是溫言細語軟弱可欺,怎今日如此伶牙俐齒?
“我對白姑娘的醫術有信心,而她也不負我所望,以後我的身體就不勞您費心了,”莫塵封上前一步扶起白盈,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,“白姑娘自會為我調理好。”
“民女定不負所付,讓殿下康復。”
小哥哥這手真好看,白盈鬼使神差的捏了捏扶自己的手,嘖,又白又細,手感又好!
感受到白盈的不安分,一抹紅暈悄悄攀上了莫塵封的耳朵,干咳了幾聲,“咳咳,母妃,放了白姑娘吧。”
賢妃听到這里,哪還能不明白自己兒子的意思︰“白姑娘,先前是我太過擔憂封兒,又輕信了他人的讒言,這才錯怪于你,還望你不要放在心上。封兒受這疾病困擾許久,身子也愈發虛弱受了不少苦楚,實在是令人堪憂。听聞白家世代行醫,個個醫術高超,冠絕天下,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。若你能把封兒治好,我賜你良田珠寶。”
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,和剛才氣勢洶洶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。
白盈不著痕跡的退了半步,低著頭對賢妃說道︰“娘娘真是過譽了,白盈只是一個小小的醫者,行醫不過是我的本分。既然我可以醫治殿下,就一定竭力而為,妄不敢在要賞賜。”
賢妃一听,心中更加滿意了,她對侍衛使了個眼色,侍衛心領,退了下去。
“白姑娘真是醫者仁心,賞。”她要送出去的東西,誰敢不接?
“謝娘娘。”
你一賞,我就得跪。縱使千般不情願,還是膝蓋一軟跪了下來,“草民自會盡心醫治,娘娘不必太過憂心。”
听她這樣說,賢妃便親自將她扶起,笑道︰“白姑娘既然這樣說,那本宮就將封兒的身子托付給你了。”
將美少年的身體交給自己?那感情好,以後可以放心大膽的吃豆腐了!
想到這里,白盈發自內心的道︰“娘娘放心,民女一定不辜負您的信任。”
這個時候,賢妃身邊的宮女也捧了賞賜進來,那金燦燦的金元寶幾乎將白盈的眼楮閃瞎,她努力控制住自己,才沒讓嘴角翹的太過分。
賢妃看了她這副表情,十分滿意。既然是個貪財的,便不愁她不賣命為封兒醫治。
一旁的莫塵封看了她這副神情,卻只覺可愛,嘴角不自覺也跟著帶了絲笑意。
安撫好白盈,賢妃轉過頭,看向高大夫的臉色卻變得嚴肅起來。
她盯著跪在一旁的眾人,冷聲道︰“高大夫,本宮念你們對封兒是一片關心,今日便免了你們對白姑娘的不敬之罪。但是,若這樣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,就別怪本宮對你們不客氣!”
知道賢妃這是在給自己台階下,高大夫及眾位太醫立刻道︰“謝娘娘不罰之恩,娘娘放心,下官們再也不敢了。”
“好了,本宮也乏了,你們都退下吧。”
太醫們告退後,賢妃又拉著莫塵封叮囑了好些話,這才離開。
白盈剛才本來便準備離開,現在賢妃走了,她自然也告辭準備離去。
莫塵封卻攔住她道︰“白姑娘稍等。”
說著,他忽然接下自己腰間的玉佩遞到他手中,沉聲道︰“方才讓你受驚了,這塊玉佩,聊表歉意。”
這麼快就暗渡歡心,送定情信物來了?
知趣!
白盈雖不懂玉,卻覺這玉觸手生溫,色澤清麗,想來貴得很!心里高興的很,面上卻不動聲色︰“多謝二皇子。”
白盈不識貨,西風卻是知道這塊玉佩代表的意思。
待白盈出去後,他方才道︰“主子,這塊玉佩可是您貼身之物,您就這樣給了白姑娘,以後……”
“無妨。”西風的話還未說完,便被莫塵封沉聲打斷。
西風知道,主子雖然不似外面傳的心狠手辣,然而一旦決定的事情,卻是誰也勸不動,當即便不再多言。
他正要下去,莫塵封卻又道︰“去查一查。”
在他的印象中,白家嫡女知書達理性子軟弱,且醫術不精。倒是二小姐白玲膽大活潑。而這白姑娘偏偏說自己是白家嫡女,這……
“是,屬下這就去辦。”
西風答應一聲,便快速的退了出去。
莫塵封這才重新躺回床上休息。
這邊白盈把玩著玉佩,正美滋滋的往外面走。不想才出了二皇子府,在門口便對方才的那對太醫攔下。
小雲剛才雖然等在外面,卻也听到了里面發生的事情。
見狀,她趕緊將白盈護到身後,一臉戒備的道︰“你們自己技不如人,還想拿我們家小姐撒氣嗎?”
白盈雖然並不害怕這些人,見小雲這麼奮不顧身的保護她,卻還是覺得感動。
太醫們見小雲誤會,不屑的轉過身去,“不過是僥幸,一個幼稚丫頭還真當自己是大夫了?”
“你都一把胡子了,說話怎這般難听!”小雲氣不過,一步上前,死盯著開口的白胡子太醫。
“就連你家主白大夫,也得敬我三分,你不過是個下人,怎能如此放肆?!”
其他太醫像是找到吐槽點一樣,細細叨叨的交頭接耳起來,小雲氣的直跺腳,“我們就事論事,為何要扯我家主人?莫非現在的太醫院都是假把式,自己治不好,也不能讓別人治好麼?”
得,一席話說的在場人個個臉面無顏,算是徹底把太醫院得罪了。
“放肆!無知小兒,口吐妄言!”太醫氣的吹胡子瞪眼,卻飄見白盈正在整理衣袖,頓時氣不打一處來,“真是物以類聚,白盈,你也不過爾爾!”
突然被點名的白盈,不悅的蹙眉,“小雲,不得無禮。”
“小姐,是他們出言不敬,”小雲回頭還想在說些什麼,對上白盈清冷的眸子,剩下的許多話,也都變成了“是”。
不情願的委下身子,頗有些憋屈,猶豫半響才在周圍一片指指點點中開口,一開口,眼眶就紅了大半,“抱歉,張太醫,是小的錯了!”
張太醫不屑冷哼,別過臉去。
小雲才不管他接不接受,扭頭就退到白盈身後。
看著小雲紅著眼眶,白盈心里也不好受,看向這群太醫的眼神也瞬時冷了很多。緩步從台階上走下,氣場渾然天成,臨時更換的紅衣更是艷的張揚,面上帶著溫和的笑,只是笑意不達眼底。
“大家不信我,原因不難想,不過就是我是名聲在外的草包,又是一介女娃,上有醫術不精的父親,下有狂妄無知的丫鬟,可,僅因這些就否定我,如此武斷的太醫院,”說到這兒的時候,白盈輕笑了聲,“若能治好二殿下,那才是邪了門。”
“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,”又一個太醫氣的站不住,晃了晃發暈的腦袋,抖著手指著白盈,“你認定自己能力超過我們,不如我們比試一番,我且問你︰敢,還是不敢?!”
好一個趕鴨子上架!
凌厲的掃過指向自己的人,都這樣了,還敢于她比試?真是不要命了!
“許太醫,切勿動怒,以你現在的狀況,還是早日在家休養較好,”淡淡的睨了眼,一時間剛剛所有的火都消了,她是醫生再怎麼樣,也不能和病人置氣。
像蛇被捏了七寸,他木訥的收回手指,臉色灰白,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,“你什麼意思!”
白盈蹙眉,目光極快的掃過他的手臂,後者注意到她的眼神,下意識的將手臂後縮。白盈又看向他的眼楮,視網膜渾濁,眼珠周圍還有有黑色瘢痕,方才指她都指偏了,現在已有壞死現象。
以張太醫為首的其他太醫瞧了這半響,也總算是敲出了點門道,也緊張的上前看著他,“老許,你可有什麼瞞著我們?”
“沒有!”許太醫一拂衣袖雙手背後,只覺得太陽穴跳的飛快,他快要受不住了,可嘴皮子卻硬的很,“我到也想看看這小丫頭片子能說出些什麼門道!”
“當真要我說?”
“說!”
聞聲,白盈也不客氣,一把就抓住了許太醫的手,許太醫沒來得及阻擋,就被她干脆利索的撩起,霎時整個人群靜了,小雲驚呼一聲,害怕的捂住眼。
小臂上密密麻麻全是水痘,有的破了,淌下的水將老的有些褶皺的皮膚和衣袖粘在一起,這會突然分離,又開始淌水。
可窺一斑,這身上是個什麼樣的情況。
許太醫掙扎著,想要縮回手,卻被白盈緊緊攥著,她目光冰涼、清透,卻也無情,“許太醫,再拖下去,怕是華佗都無力回天了!”
見狀張太醫也緊緊蹙起眉,“許大夫,得了這種病,還敢來王府,害死了殿下,賠上你的全族都不夠!”
白盈收回手,看了眼不遠處的二皇子府衙。幸好,這是不具備傳染性的。
從發現許太醫有問題開始,她就已經在觀察他了,眼珠周圍有瘢痕,有輕微角膜炎,指她的時候胳膊顫抖,是因為衣料和水痘摩擦會有痛感。
這是典型的帶狀皰疹性葡萄膜炎,通俗的講,就是水痘。
他屬于最嚴重的,若再拖下去,回天乏力!
許太醫這下沒了剛才的氣焰,整個人都耷拉著,“是我對不起您的教誨,可,我有難言之隱!”
“不管你有什麼難言之隱,這一旦被皇上知道了,你能有幾顆頭夠砍的!你又如何對得起我對你的栽培!”
聞聲,許太醫的唇瞬時褪去顏色,卻是沖著張太醫跪了下來,老淚縱橫,“師傅,我自知罪孽深重,可全天下唯一皇宮才有最好的藥,我不怕死,可我那孫兒他不應該!”
說著他跪著向張太醫挪去,其他太醫避之不及,多數都用衣袖遮住了口鼻,可張太醫不動,一雙渾濁的老眼充滿了痛苦,衣袖下的手,緊了緊最終松開,“即使如此,你也不該瞞而不報,這事,我無能無力!”
許太醫挪到一半的步子,刷然停下,本欲去抓張太醫的手,想到這天花具有傳染性,最終縮了回來,一把年紀極力的抑制著哭腔。
“師傅,我已經在研制解藥了,你相信我,我一定能!我一定能!”
張太醫紅著眼,別過臉去,別說上面還有一個高大夫,就算上面沒有,以他人微言輕的,又如何說的動當今聖上?!
“我幫不了你,但是今日的事,你們誰也沒看到,”張太醫凜冽的目光極快的掃過周圍,最後落在白盈和小雲的身上,沉聲道,“包括你們倆。”
其他太醫很低著頭,跟鵪鶉一樣點頭。
見師傅最終還是選擇幫自己隱瞞,許太醫重重的磕在地上,眼淚吧嗒吧嗒直往下掉,“徒弟謝過師傅!師傅大恩大德,徒弟來世願當牛做馬,在所不辭!”
這幕看的白盈心疼,就連剛剛氣鼓鼓的小雲,都紅著眼眶扭過身子不忍在看,到底還是心軟了,正欲上前,衣袖卻被人扯住了。
“小姐,我不許你去,這是會死人的!”小雲還是背著身子,卻能一下察覺到白盈的意圖。
白盈輕嘆了下,“父親教導過我,我是醫者,救死扶傷是我要肩負的,哪怕為之喪命,這也該是我應得的。所以我不能見死不救。”
“小姐,沒人教過我那些,我只知道,我是小姐帶回來的,我除了照顧你,就是保護你,我不能讓你死!”說的後面,小雲都快要哭了,她不知道有什麼可以攔住白盈送死。
聞聲,白盈心軟的一塌糊涂,今後她若發達了,定會讓小雲也做人上人,在不受人欺負!
搬過小雲的身子,一臉哭的只見淚不見眼,輕柔的為她拭去淚,“你別怕,我連二皇子能治好了,閻王爺會念著我的好,不會讓我死的,乖。”
揉了揉她的腦袋以示安慰,可越安慰小雲就哭的越凶,她知道自家小姐很厲害,連二皇子都能救過來,可是這不一樣,那可是天花啊!但突發天花,哪次不是毀滅性的屠城?這是兵不刃血的屠殺啊!
一旁的張太醫看向白盈的目光變了,或許是他太小氣了,有這等氣度的人能治好二皇子絕不會是湊巧!
在看看周圍退避三舍的太醫們,胸中郁加難受。
白盈被哭兩只眉都鎖在一起了,她是真不知道怎麼哄人,以前在戰場上,就算沒麻藥做手術的丫頭痛的滿頭大汗,也不曾淌過淚。
“你若不信,就不要跟著我了,還是早早回去跟了別人好!”她佯裝生氣,背過身子,作勢要走。
小雲這才慌了,“小姐,嗚嗚嗚……我不跟別人,我听話,我听話還不行嗎,嗚嗚嗚……”
聞聲,白盈才轉身一把抱住她,“乖,別怕,等我回來。”
“嗚嗚嗚……腳(小)于(雲)不怕……”
小雲哭的口齒不清,白盈拍了拍她的背,心里不是滋味。等再轉身,漂亮的眼眸里,已是風清月明。
走到許太醫面前,雙手牢牢的扣住他的手,將他扶起,“許太醫,我敬你慈愛,所以我會以我所能,救你。”
一言即出,全場嘩然。
不過就是個僥幸救了人的丫頭,也敢夸下海口?當真是不要命了!
而張太醫則是摸著胡子,打量白盈,他一生看人治病無數,卻從未見過如此張揚,對!自信且張揚的人!
一邊的小雲也收了哭聲,抽抽搭搭的跟在白盈的身後,也沒心思再懟其他太醫的碎嘴。
許太醫的淚僵在臉上,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女子,她美白貌美,眉宇之間夾帶著一股英氣,眼眸清澈卻沉穩,假以時日定成大器!
“謝白姑娘,方才是我冒犯了,對不起!姑娘如此度量,我服!但我不能拖累姑娘,”說著,他後退一步,向張太醫鞠了一躬,便要離去。
“若我能救你孫兒呢?”
白盈清亮的聲音響起,許太醫的身形猛地頓住,又听到身後的人說︰“你眼楮很疼吧?在過三日,不,兩日,你就會徹底看不見了,屆時,你還如何研究解藥?又如何救你那孫兒?”
原來如此,她是同情,並不是有了法子……
“不勞姑娘掛心,今日姑娘與我有接觸,回去定要好好好好洗下身子,這些衣物也要焚毀。”
說罷,便又一往直前,連頭都沒回。
從未見過如此固執之人,把白盈氣的順口吼了出來,“你給我站住!”
許太醫被嚇了一跳,步子又停了。
“見死不救,不為白家人!許太醫是要陷我于不仁不義嗎?”白盈也不管他咋想,幾步追上,“我說我能救,便是一定能救!就算是老天,他也搶不走!”
這話說的很狂,很囂張!
卻莫名的讓在場人都相信她就是有這個能力,你說見鬼不?
許太醫被白盈堵住了路,一時間心里五味雜陳翻倒于心,共事數十年的同僚,除了師傅,無一站出來幫他,倒是他瞧不起的小丫頭片子……
一旁的張太醫摸著胡子,走了上來,看了看許太醫慘白的臉,又看了看倨傲執拗的白盈,半響沖著白盈彎下了身子,“老朽眼拙,口出妄言,望白姑娘海涵。”
這聲海涵,讓許太醫震驚的看向自己的師傅,師傅高傲,門生頗多,除了聖上外,就連貴妃都給彎過腰。
“張太醫,你和我父親為官數年,就算我醫術不精,是湊巧治好了二皇子,你也不當那般下看于我,你為人師表,不尊同僚女子,不尊他人能力。這點,當錯,你且認與不認?”
白盈也沒想過當老好人,誰輕看她,誰蔑視她,誰羞辱她,她都一一記著呢。畢竟老祖先孔子說了,以德報怨何以報德?
其他太醫們按照嗤笑,按照張太醫的性子能彎腰已經是極限了,嘖,這白家姑娘除了愛送死,還總是喜歡被人打臉。
聞聲,張太醫笑,“老朽認錯。”這姑娘倒是有趣,若是真的能救了他的徒弟,那可這是個活寶。
見張太醫認錯,其他太醫們臉都綠了,面面相覷,最終一起彎腰,“望姑娘海涵。”
“你們不是誠心實意,我海涵不了,”
白盈一眼掃過去,齊刷刷一片,可他們不服氣,她知道。
張太醫︰“……”
許太醫︰“……”
其他一眾醫師︰“……”我們也只是嘴上說說,這姑娘是傻子,不懂套路啊?
“不如等我把許太醫治好了,你們在誠心實意的向我好好致歉!”她不喜歡古人這一套,但這會不只怎的竟有了征服欲,必須要他們心甘情願的為她彎下腰。
“有勞姑娘了,這期間有任何用得到老朽的地方,請盡管開口!”張太醫先行開了口,殷切的看著白盈,迫切希望她現在就能拿出點行動。
白盈低頭想了一下,這個東西又不會傳染,早傳染了。但她不做點什麼,貌似說不過去。
她干咳了兩下,裝模作樣道︰
“那麻煩張太醫先帶他們去太醫院,用白醋、石灰各自消毒,衣物、用的物什、但凡能看見的,能摸到的,一個都不能落!提醒宮里預防消毒,千萬不能把病情送到宮里,現在先做好這些,大力收購藥材,這種時候,藥不能少了。”
她沉著冷靜的吩咐,心里掛念著莫塵封,雖然帶狀皰疹性葡萄膜炎不具備傳染性,但他現在正受著傷,又與許太醫有接觸,難保不會感染,“尤其注意二殿下的宮里,重中之重!”
“是,”張太醫看白盈的目光帶著囑托,見對方一臉專注,心中竟有了慶幸,幸好是遇到了她。
見張太醫領人下去,白盈又看向許太醫,“帶我去你的府上。”
“白姑娘……”許太醫欲言又止。
“許太醫,有人救你,你就別總往閻王殿里跑。螻蟻尚且偷生,何況你身系你師傅的期待,你孫兒的性命!所以我不管你怎麼想,我說了救你,就一定救你,你不用擔心拖累我。”白盈定定的看向他,目光灼灼,“我,白家嫡女白盈,在這個世上,從不怕疾病!”
這番話,重重的落在許太醫的心上,為之動容,頓了聲,再前領路,“請跟我來。”
三人在路上買了面紗遮住口鼻,其實她完全可以拿出空間的口罩來,但是那麼多人,平白變出東西,難免不會把她當妖魔鬼怪。
到了許府,開門的是裹著厚厚面紗的女人,“父親,藥怎麼……”見到許太醫身後還有人,女人立馬改口,“恭迎父親回家。”
“……”這都火燒眉毛了,還做著虛禮。白盈暗中搖頭。
“蘭蘭,這是幫助為父研究藥的,不必見外,”許太醫本欲扶起蘭蘭,但考慮到身上的痘,後退了一步,繼續往前走,“榮兒今日怎樣?”
蘭蘭先請白盈小雲二人進院,關門前探頭看了眼門外,沒啥特殊,才關門跟上去,“反復高燒,水痘又多了些。”
院子很大,但是沒人,想來是許太醫怕病情擴大,特意遣散了下人,單留這蘭蘭,怕是孩兒的母親。
一路上,小雲都緊緊的抓著白盈,只有抓的緊緊,才能感覺這人是活的。
“能否帶我去看看?”白盈輕聲詢問。
蘭蘭為難的看了眼許太醫,見他應允,這才點頭,“請跟我來。”
來到病榻前,小孩正在睡,看體態,應是七八歲。即使睡夢中,小孩也還在扭著身子,手指無意識的扣著痘痘,只是指尖無一例外全部被包上厚厚的棉布,怕他摳破水痘。
一邊的蘭蘭極力的捂住唇,不讓哭出聲,如果可以,她寧可帶榮兒受過,也不願他那麼小的身子,遭此劫難。
看到最後,硬是哭著從房里退了出去,許太醫見狀,也有些不忍退出,給白盈充足的時間看診。
“小雲,你也出去,看診時間,”白盈愛憐的看了看床榻病兒,暗下決心,定保你平安。
事情到了這步,小雲想攔也完全沒了機會,無聲的退了出去。
四下無人,白盈極快打開空間,四下翻找,終于找到相對應的藥物,先注射了一針抗病毒。又一翻診看後,才退了出來,許太醫急切問道,“白姑娘,可有辦法?”
她來的太晚了,她只有……三分把握。
“有。”白盈目光沉沉。
聞聲,許太醫像溺水的人突然找到浮木一般,不知所措的在原地走了兩圈,突然拉著蘭蘭咚的一聲給白盈重重跪下,渾濁的眼眶通紅,“求白姑娘救救他,求求你救救他,他才八歲,痘破了疼,怕我們擔心卻是會笑著……笑著說爺爺不疼。”
蘭蘭極力壓制著哭腔,說出的請求讓人難辨清楚。
榮兒病的這半月,她一直守,每天期望父親能研制出解藥,可無濟于事,她等的心都快絕望了,有時候都想不如一起死了算了。
可榮兒卻擦掉她的淚,笑著對她說,“娘,我小時候放炮把神廟給炸了,這是他們給我開玩笑呢,他們才不會收我呢,佛祖不讓。”
暗無天日的每一天,因為榮兒這一笑,每一天她都在跟閻王爭人,沒希望也爭,絕望也爭,可今天突然就有希望了,這讓她如此不感激?!
許太醫也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,是白盈見過最不雅觀的哭態了。
看著許太醫一家,白盈不由想到前世的父母。
當初她執意從軍行醫的時候,她的父母擔心槍炮無眼,才不惜以死相逼的吧?可那時偏生不懂事,連夜出走跟上軍隊走了,就連到這羅國之前,也沒來得及跟他們正兒八經道歉,現在他們也應該知道她的死訊了,不知那是如何的肝腸寸斷?
可憐天下父母心。
“許太醫,請起,”先後將兩位扶起,白盈鄭重道,“時間緊迫,太醫請勿再做這些虛禮浪費時間.
許太醫擦干淚,拱手,”姑娘說的是,接下來,我們當如何?“
“先帶我去你的藥爐。”
到了藥爐,簡單觀察後,發現挺齊全的,桌上放著各種醫書,以及藥罐罐,見狀許太醫有些不好意思,“這是我的研究,可是都無果。”
白盈點了點頭,能有果倒是怪了,單純皰疹病毒感染,急需無環鳥 和阿糖腺 ,這兩種任何一種都需要經過復雜的化學公式淬煉,單憑這條件,八輩子都無果。
想歸想,她還是有模有樣的坐下,拿過紙把即將需要用的原材料記了下來,“麻煩許太醫了。”
接果藥方,許太醫懵了,這是在跟他開玩笑嗎?這些明明就是普通滋補的藥,如何能救得了他那孫兒?
“許太醫莫誤會,我曾和波斯人相遇,承蒙照顧,送我幾份奇藥,這奇藥藥方我自是不會給你的,過些時候,我會直接送藥給你,但我剛剛查看了榮兒身子虛弱,需要好好養著,不然對治療不宜。”
這番話說的滴水不漏,一下把許太醫整明白了,這就對了,秘術不外傳他理解,這下放心了,“有心了白姑娘,我這就去準備。”
見他走了,白盈才迅速拿起毛筆,記下藥物用法用量,留下適當兩天的量,這才舒了口氣。
明明空間是她的,可從里面拿東西出來,卻要搞的想做賊一般。
做完這些還不放心,又拉過蘭蘭細細跟她解釋介紹了好一番,這才離去。
她還要在去二殿下那一趟,給他看看,他那俊逸的容顏,要是被水痘毀了,她可就心疼死了。
帶著小雲前去的路上,正好經過白府大門口,迎面便踫到一臉喪氣的白父和大夫人她們。
雖然不喜歡白玲和大夫人,但是看到白父,她還是主動走上前去打招呼,“父親,看您臉色不佳,是發生了什麼事嗎?”
“姐姐,你心里不用過不去,我們本就是一家人,就算受了你的連累,我們也不會怪你的。”
白父還沒答話,白玲便搶先開口。
白盈幽黑的眸子轉了轉,看這模樣,想是已經知道她去二皇子府的事,了然于心後也故作擔憂道,“府中可是發生了什麼?”
見她茫然,白玲心中冷笑,面上卻故作欲言又止,“姐姐……你今天是否去給二皇子看診了?”
“是,二皇子受傷嚴重,不是尋常傷疾,”白盈微微蹙眉,一副很難辦的樣子。
“姐姐你可知,只因你擅自給二皇子看診,所以整個白府都被牽連,如果不是父親的同僚請求,你知道白府上下百號人都要為你的過失而陪葬麼?身為嫡女,這……實屬不應該。”
說完,白玲頗有些無助的看了白父一眼,話里藏針給白盈帶了這麼個大帽子,卻又四兩撥千斤歸屬為莽撞,這話里話外都是你妄為嫡女。
小魚兒上鉤了,白盈憋著得意,一臉驚訝的看著白父,“父親,讓您受驚……”
“盈兒,你如今養成這無法無天的性子,都是我這個做母親的責任。”不等她話說完,一直未出聲的大夫人虛抹了一把眼淚,又痛心疾首的道,“為了不讓你以後闖出更大的禍事,為娘只能狠下心來罰你禁閉,不然對不起這白府上上下下!”
見不得白盈吃虧的小雲正要插話,卻暗中被白盈扯住了衣袖,朝她搖了搖頭。
小雲看看白盈又看看白玲,猶豫了下,見白盈堅持,最後還是听自家小姐的話,乖乖的退後。
跟著白盈這麼長時間,兩人之間已經有了些默契,她總覺得,小姐這麼輕易就讓他們將自己關起來,肯定還憋著後招呢。
白父蹙緊眉,“二殿下病重,有為父的責任在內,盈兒日後再勿沖動就是了,先回府吧。”
見白父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白玲不干了,“父親,姐姐近日來做哪件事是有分寸的?你知道外界人都是怎麼說姐姐的嗎?姐姐還未出閣,這風言風語,對白府對姐姐是何等的險惡?”
“是啊,年少沖動可以諒解,但今日失了分寸難保明日不失本分,妾身知道老爺疼愛盈兒,可有獎便得有罰,”大夫人攙著白父,溫言細語拐著彎的給白盈扣帽子。
白盈皺了皺眉,這羅國還真不是人待的地兒,沒點智商活不了兩集。
見白盈這會規規矩矩的站在那,不言不語不知是在想些什麼,白父輕嘆一聲,“盈兒啊,這次確實是你做的不對,你母親罰你,也是為了你好。你在里面好好思過,為父不讓你受委屈。”
白盈默然,點了點頭。
卻不由在心中默默翻了個白眼,這個父親還真是迂腐的很。她都要被關進柴房了,難道還不夠委屈嗎?
“來人,將大小姐押到柴房去關起來,沒有我的命令,誰都不能將她放出來。”大夫人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狀,看向白盈的眼楮暗處卻滿是惡毒。
生怕白父再從中阻止,大夫人立刻溫婉的道︰“老爺放心,我也舍不得讓盈兒受委屈,只是這次若再縱著她,改日闖下滔天大禍就不好了。”
“那就一切都拜托夫人了。”白父又拍了拍白盈的肩膀,大夫人這才攙著白父往府內走去。
白父走後,白玲立刻就變了臉色,厲聲道︰“都愣著干什麼,還不快將小姐關進柴房。”
小廝們答應一聲,便押著白盈下去了。
自以為出了一口惡氣,白玲這才高高興興的往內院去。
誰也沒注意到,不遠處極盛的樹冠中隱匿著一個人,他目睹了這一切,直到白盈被押下去,才極快的離開,快的像陣風。
白盈被關進柴房後,就一直在想莫塵封怎麼樣了,希望張太醫真能听她的話。
沒多久就到了晚飯的時間,在柴房她能特別清楚的聞到廚房的香味,紅燒肉、辣子雞、清蒸魚、啊啊啊啊她聞到了松鼠桂魚的味道!
好餓!!!
先前她一直忙碌還不覺得,現在突然閑下來,她的肚子立刻便傳來一陣咕嚕咕嚕的叫聲。
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,這個時候,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,本以為是丫鬟送飯進來,便吞了把口水盯著門口。
不想門打開,首先進來的卻是白玲,翻了個白眼,又重新坐了回去。
見了白盈這副模樣,她噗呲一聲笑道︰“哎呀,姐姐,你這副喪家犬的模樣,我看著可真是心疼。”
她嬌滴滴的笑了幾聲,又對身後的丫鬟道︰“還不快將大小姐的晚飯給她送過去,她可都餓壞了。”
那丫鬟答應一聲,立刻便彎下腰,將食盒放到地上。
見狀,白玲又嘲笑道︰“只有狗吃的東西才會放到地上,姐姐如今這樣,果然是跟狗一模一樣。”
自從她進來後,白盈便閉上眼楮,再沒看過她一眼。無論她怎麼說,白盈都當做耳旁風,一點反應也不曾有。
見自己無論怎麼說,她都毫無反應。白玲氣急,不由一腳將食盒踢翻,怒罵道︰“我叫你假清高,今天晚上你就等著挨餓吧。”
“大小姐,這都什麼時候了,還端著架子呢?你看這狗食是不是很配您?”丫鬟狹促輕笑,討好著白玲,也不知是從哪來的膽子。
等她罵完,白盈這才慢悠悠的睜開眼楮,對著那個丫鬟道︰“我只是被關起來思過,就分不清誰是主子誰是狗了?”
“你說誰是狗?”白玲听了,不由更加氣急敗壞,她指著白盈便大聲質問。
面對她的質問,白盈卻也不予回應,她直直盯著丫鬟,不喜不怒,“她是小姐,我自然不會罰她。可是你呢?以下犯上該怎麼罰?且不論家法,單一條把你逐出府去,你該何去何從?”
丫鬟心里一緊,若是被逐出府,她必然是會被賭鬼父親賣到青樓,若是去了青樓,生死兩難!
艱難的吞咽了下口水,迎上她的眼眸,她從未見過如此凌厲的目子,平淡中卻帶著強大的氣場,想想白盈到底還是白府的嫡女,又深受老爺喜愛。
權衡之下,丫鬟被嚇的一驚,連忙跪下磕頭,“小姐饒命,小姐饒命,我再也不敢了。”
見一邊的丫鬟磕頭磕的歡,白玲心頭怒氣更甚,一腳踢了過去,“廢物,不中用的東西!”
目光落在丫鬟慘白的小臉上,白盈目色漸深,卻也沒開口,分不清的局勢的人,救了也會再犯錯,倒不如一次記個教訓,也能順便立威。
此刻白玲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,她快步蹲下身,抬手就往白盈的臉上打去。
然而在她的手快要接觸到白盈的臉頰時,她卻忽然驚呼一聲,捂著手問︰“你用什麼東西扎我?”
白盈晃了晃手中的銀針,彎彎眼楮,笑不達眼底︰“上面有我新研制的毒藥,要是一個時辰之內不解毒,你的手就會發癢發臭然後慢慢潰爛,直至露出白骨。”
“哼,你騙人!以你的資質,我才不信你能研制出毒藥!”傲慢的語氣中滿滿的不屑。
白盈換了個姿勢,什麼也沒有說,只是靜靜的看著白玲。
白玲心里不由發毛,不一會手上便傳來一陣酥麻,還帶著一股極癢的感覺,這才信了,“你竟如此狠毒!”
“妹妹可不要在這倒打一耙,我一向公正得很,人不犯我我不犯人”
接著,白盈輕嘖了一聲,“我治好了二皇子與你有什麼損失嗎?我們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,妹妹何必總是針對我呢?”
“白盈,我最看不慣你這種高高在上的嘴臉了,我寧可和你不是一家人。你傷我胳膊的賬,我以後再算,你且好好等著!”她恨恨的瞪了白盈一眼,卻只能不甘心的快步離開。
柴房的門被關上後,世界終于又恢復一片寧靜。
她摸了摸針尖,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,她的針上根本沒有毒,不過是扎了會癢的穴位而已。
虧她還生在醫師世家,連個針灸的穴位都不知道,簡直愚蠢!
跟那個蠢貨鬧了一場,她只覺肚子更餓。
她看了看一旁對踢翻的食盒,知道是吃不成了,不過那里面的飯菜也確實不是給人吃的。
她摸了摸餓癟的肚子,忽然靈機一動,既然自己的空間就是自己現代醫藥室,為了方便行軍中及時充饑,里面是有壓縮餅干,士力架,巧克力這些的。
她的意念一動,空間中果然出現了巧克力,她再次發動意念想了想壓縮餅干,果然便有一袋壓縮餅干出現在面前。
她不由大喜,這才發現,原來她的這個空間,竟然可以憑意念操控。
高興之余,她四下看了看,見外面似乎沒人守著,她放下心來。
不過趁著沒人,恰好可以研究下,來了這麼久,她還沒見過自己的空間到底是什麼樣子,她干脆鑽進空間里,慢慢的參觀起來。
她發現里面不止有壓縮餅干和巧克力,各種醫療用具,甚至大型器械都應有盡有,最主要的時候,只要拿掉一個東西,過陣子就會重新出現新的器具。她細細的撫摸著在現代才會有的這些東西,真是想死你們了!
這邊她在自己的空間里玩的夠了,這才出來。又從里面拿了巧克力和壓縮餅干,慢悠悠的吃起來,唯一不高興的就是,他們吃肉,她卻只能啃壓縮餅干,一邊吃一邊委屈道,“好餓……”
“噗呲!”正吃的高興,房間里突然傳來一聲輕笑。
作為一個特種部隊的軍醫,耳聰目明是首要條件。雖然這聲輕笑很輕微,她還是听的很清楚,她快速的抬起頭,拉起警戒︰“誰在那里?”
沒想到她的反應如此敏銳,房梁上的人再次咳嗽一聲,頗有些尷尬的飛身落到白盈面前。
見來人是莫塵封,白盈這才放松下來,忍不住調笑道︰“這麼快就想我了?”
“……”
他在王府听西風匯報說她去了許太醫府,又听聞許太醫患了天花,而白盈剛回白府卻被不分青紅皂白關起來了,也不知為何竟會生出擔心,等在反應過來時,就已經蹲在柴房的房梁上了。
看到白玲欺負她,他甚至生出了幫她的念頭,結果沒想到她能輕松應對,一點不像外界傳的那樣草包無能。
像是被說中心事,男子的耳尖瞬間紅了,他強行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她手里奇怪的食物上。
見男子紅了耳朵,白盈心情大好,感情還是個純情的種?上天待她不薄啊!
“你什麼時候來的?”
“從二小姐放食盤開始。”
“……”那麼早,“你怎麼進來的?”四處張望了下,這房子也沒窟窿啊,難不成是個土行孫?
“後窗,”其實是正門的房頂上。
聞言,白盈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,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後面,哪來的窗?
又順著少年手指的方向向上看去,還真有個!
這窗咋開那麼高?
“咳咳,”輕咳了兩聲緩解自己的尷尬,見莫塵封一直盯著自己手上的巧克力看,她這才暗道不好,剛才他肯定是看見自己從空間里拿東西了。
這才發現她想拿出一件東西的時候,這個東西就會直接出現在她的手上,沒個通道啥的,難免不會讓人起疑。
思忱片刻,她這才道︰“你是不是覺得這些東西都是我變出來的?”
他本是盯著她手上的食物出神,聞言,便抬起頭看向她的眼楮,卻見她的一雙眸子清澈明亮,仿佛能看進他心里去。
記憶中,曾經也有過這麼一雙清澈明亮的眼楮,總在午夜夢回時,出現在他的夢里。
似乎被燙到般,他快速的別開頭,沉聲道︰“確實,你方才拿出的……”不知如何定義,但見她吃的那麼高興,應該是吃的,“食物,還有你第一次為我診治時,拿出來的那些奇怪的藥物和刀具,似乎都是憑空變出來的。”
她絞盡腦汁的想著說辭,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失態。
聞言,她又笑道︰“殿下說笑了,我又不是神仙,怎麼會憑空變物呢。”
“那這些東西你是從何處得來?”收回心神,他直接問道。
她神秘兮兮的笑了笑,方才道︰“其實這些東西都是我事先藏在袖袋里的,為的就是防止大夫人突然將我關進柴房。”
說著,她便發動意念,讓巧克力出現在袖子里。
待感受到袖子里有東西落入後,她這才伸手在里面摸了摸,順勢將巧克力拿出來遞給莫塵封,笑道︰“你吃吃看,這可是我特地研制的吃食,誰都沒有告訴過。”
見她一雙清澈的眸子里滿是笑意,他將信將疑的接過巧克力,學著她的樣子放入口中,只覺得苦中帶甜的味道從口腔里散開。
雖然他不喜歡吃甜食,然而此物的口感,他卻也不討厭。
食不言寢不語,作為皇子,莫塵封在這方面的教養自然極好。
待將一顆巧克力吃完,他這才問︰“你為何會做這種……吃食?”
見莫塵封滿是享受的表情後,白盈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,“我一個人的時候常常喜歡用變戲法來取悅自己,其實東西都在我的身上,沒有人可以憑空變東西出來。”
丟了一顆巧克力到口中,白盈一邊咀嚼一邊道︰“這個說起來就話長了,自從我父親續弦娶了大夫人後,我的日子便連家中的丫鬟都不如。你別看大夫人和白玲表面上對我好,其實私底下,特別是父親不在家的時候,他們就經常將我關進柴房里,不給吃也不給喝。”
說到此處,她狀似傷心的嘆了口氣,這才繼續道︰“後來我被關的次數多了,就養成了在身上藏東西的習慣。但是一般的吃食放幾天就壞了,所以我後來就自己研究著做出了這種能夠放的久的吃食。”
說完,她看了看莫塵封,見他一副完全信任的神情,心中不由為自己的機智反應點了個大大的贊。
“所以,外間卻傳你性子軟弱草包無能,也是你為了自保故意裝出來的?”
問這話時,莫塵封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,心髒卻疼的厲害。
當初那雙明亮的眼楮,也是在某些惡毒之人的折磨下,慢慢的失去了光彩。
“……”誰說我草包?!出來打一架,嗯?
斂下心思,生硬的點了點頭,莫塵封只當她是被戳中了短處,霎時有些不忍,“抱歉,本王不知。”
到底是年輕啊,好好騙啊,白盈突然覺得自己好混蛋,但是戲卻沒停。
“我以前確實是挺怕大夫人和庶妹的,”她咬緊唇,故作釋然,“不過,上次自殺沒成後,我忽然想明白了。我是白府嫡女,再怎麼樣,還有父親為我撐腰,我不能讓他們欺壓我一輩子,也不能讓我九泉之下的母親因為擔心我而不得安寧。”
說這番話的時候,她的眼楮里似乎有水汽涌動,將哭不哭的樣子,實實在在的讓莫塵封心尖一軟。
他的眸光越來越沉,“你救了本王,日後便是本王的人。”
好霸氣,我喜歡!
白盈按住怦怦心跳轉過頭,便看到他漆黑的眸光涌動,以自己對宮廷劇僅有的套路知識,‘順勢’將臉埋進他的懷中,低聲道︰“你還是第一個這麼關心我的人。殿下,謝謝你。”
突然被人環住,他整個人一下僵住,他一時竟忘了將她推開,只是耳朵卻悄悄的紅了。
靠的很近,白盈將他的心跳听的一清二楚,還沒到一分鐘呢,就已經跳了一百二十下,這頻率,著實太快了。
殊不知,白玲經過大夫人提點,這才發現自己被整治了,怒而往返。
本想著下怎麼也得讓白盈這個小賤人吃點苦頭,卻沒想到剛走進便听到了男人的聲音,透過門縫又見到二人竟抱在一起!
只是因角度原因只能看到男人的後腦勺,未及冠裝、墨發隨意扎著,大概是下人?
沒想到,你居然敢把野男人帶到家里來!
白盈,是你自找死路的!
看向柴房的目光變得極深,白玲高興的無以言表,如果這件事被父親知道了,我看他還會寵愛你嗎?
吃夠了豆腐,白盈這才將臉抬起來,又故意湊近他些,“殿下,你人真好。”
莫塵封長這麼大,還從沒有人敢如此跟他說話,更不談離他這麼近,這些總算是反應過來了,咬牙擠出兩個字,“輕浮!”
沒想到傳聞中凶殘暴戾的二皇子私底下竟然如此可愛,白盈心中簡直樂不可支。
如果不是怕莫塵封小心髒受不住,她恨不得現在就啵他一個!
在他的一張臉紅透前,她終于站直身體,放過了他。溫熱的呼吸終于離開他脖頸,莫塵封這才放松下來,心中卻又隱隱的有些空落。
他再次咳嗽一聲,這才道︰“你將我從病痛中解救出來,我關心你,是應當的。”
“哦,你這話的意思,是說如果我當時沒能治好你,你就不管我死活了?”白盈看著他,故意問。
“本王……並非此意。”
莫塵封此刻結結巴巴的模樣,與她之前見到的那個不苟言笑的形象實在太過不同。白盈心中覺得好玩,想再多調戲了他幾句。
可天色漸晚,莫塵封一拱手,“你既然沒事,本王便告辭了。”
孤男寡女共處一室,終究不妥。
白盈還沒看夠他這張謫仙一般的臉,見他要走,立刻便將他拉住。
她說這話,其實只是為了逗逗他,再多看看他面紅耳赤的模樣。沒想到他竟然當真,她還沒開葷腔呢,這就受不了了?
臉皮太薄,日後必須好好調教!
“還有何事?”莫塵封冰著臉,卻紅著耳尖。
“……我,”還真想不到正當理由!!!
眼楮四處亂轉,突然看到他腹部的傷,想到許太醫的事,頓時緊張起來,圍著他轉了幾圈,又拉過他的手,感受他脈搏的跳動。
突然繃起的緊張,讓莫塵封也皺眉警備起來,“到底何事?”
白盈閉著眼感受,不說話,脈搏正常,心跳正常,又一把擼起他的袖子,轉到他的身後跳起來查看他的脖頸,幾番查看,莫塵封突然覺得……她是不是瘋了?
“你沒事,”好一會查看後,白盈才松了口氣,見他沒明白,這才解釋道,“我今天從王府出來,遇到…有人身患水痘,我怕傳到宮里,而你受傷是最薄弱最容易被感染的人,我擔心你,本來我是要拐回去看你的,可沒想到被關起來了。”
白盈無奈的攤了攤手,隨即又笑道,“不過幸好啊,你來看我了,不然我就擔心死了。”
眼前的人眉眼彎彎,和對著賢妃的假笑不同,她整個人都是暖的。
一口一個擔心,更是莫名的像是棉花糖磕在他的心上一般,軟甜軟甜的。
“我是不是很漂亮?你看我都看呆了,”白盈一笑,便露出倆梨渦,大膽且露骨的看著他。
“胡鬧!”刷的一下,莫塵封的耳朵又發燙了,別過眸子,“我先走了。”
他的動作快,白盈沒能拉住,“哎,可是我怕黑哎,你不保護我一下嗎?”
“……”沒聲,人已經沒影了!
她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听到沒!
“哼,沒良心的,”她抱著臂蹲在角落,看向後窗,從這個角度看,星空還是挺美的,但是柴房是真的黑!她自己本身是不怕的,但這副身子對黑有點抵觸,“誰來給我掌個燈啊……”
她睡的不安慰,太硌得慌了!
正翻來覆去的時候,突然傳來鹵豬腳的味道!
黑暗中她猛地睜開眼,“誰!”
“我,”莫塵封打開火折子為她點了一盞燈,卻見白盈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身後,輕笑,“餓久了了?”
白盈委屈的點了點頭,“我快餓死了!”
“諾,吃吧。”把自家廚師做的鹵豬腳拿出來送到白盈手上,她二話不說就啃,見她吃的歡,他心里也莫名滿足幾分。
“謝謝你,我還以為你會拋棄我,”白盈雙手齊用,一點也不規矩也不好看,“現在我們也是患難夫妻了,以後我一定會處處照顧你!”
頗有種包養小奶狗的意思?嗯,按照她的年齡來說,確實如此。
說著,又悄眯眯的偷看了他一眼,有燭光,有肉,有美男,啊,是燭光晚餐!
‘患難夫妻’?這幾個字眼著實把莫塵封嚇了一跳,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!如此隨便輕浮,不知道她是否對別人也這樣,以至于撩撥成了習慣?
也不等她吃完,就直接準備走。
“你又要走?”白盈驚的站起身。
“又有何事?”
“你再陪陪我,”幽黑的眼楮滴溜溜轉,“萬一他們突然放只狗進來,或者找個…野男人進來,我怎麼辦?”
末了,莫塵封留下一句,“我會在房頂。”便徹底消失在屋里。
她抬頭看了看房頂,上面果然有一片瓦被揭開。看著那處缺失瓦片的地方,只覺心中暖暖的。
“謝謝。”
吃飽喝足,在看看美男,看著看著……就不知怎的睡著了。
屋頂上,西風看著靜靜坐在那里的莫塵封,擔憂道︰“主子,白姑娘已經睡著了,夜里風大,還是讓屬下守在這里吧。”
“不必。”
莫塵封搖了搖頭,示意他不必再多說。她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姑娘,怎麼能讓西風一個男子為她守夜。
只是,他似乎忘了,他自己和白盈,也並沒有多親密,而且他也是男子。
他不走,西風也不走。看向柴房里睡的津津有味的白盈,他突然有些後悔為啥要對主子匯報那麼詳細?
大夫人房中,白玲正給大夫人梳頭,將柴房中的事添油加醋又描繪了遍。
“你當真看到她與下人廝混在一起?”
“母親,我兩只眼楮看的清清楚楚!二人親親我我便罷了,甚至還摟摟抱抱,我懷疑姐姐已經……”白玲蹙眉,一臉不相信的樣子,“母親,玲兒不敢說。”
見她吞吞吐吐,大夫人心中有了數,“你懷疑白盈她已經不潔?!”
“是,姐姐之前對江家少爺傾心,還為了他尋短見,可突然說退婚就退婚,這不是有了他人是甚?”
說的有板有眼的,越往下說,白玲就越得意,女子未婚不潔,這是可是要浸豬籠的!對白府來說又是何等的奇恥大辱!出了這檔子事,她倒要看看父親還如何偏愛!
“這白盈真當是大膽!”
“母親快消消氣。”
一夜好夢,陽光透過破舊的格子窗照進柴房,白盈這才伸著懶腰醒來。
她抬頭看了看,想著莫塵封應該在她睡著之後回去了,不知怎的,卻還是試探的喊了一聲,“二皇子?”
“何事?”那人聲音帶了一絲沙啞,不知是不是還未睡醒的緣故。
想到他一夜都呆在房頂,她皺了皺眉,“你身上的傷才好,可經不起這麼折騰,夜深露重,當心再病了。”
“不妨事,我已大好。”
他的聲音依舊沙啞,她卻覺得好听,“反正我還打算給你復診一次,你干脆現在進來,我就在這里給你看看。”
她其實知道,莫塵封的傷勢已經沒有大礙,只要好好養即可。她這麼說,只是想再抓緊機會跟他再多單獨呆會。
畢竟他貴為二皇子,等他的病好了,以後她要是還想再看這個美少年,恐怕就不那麼容易了。
機不可失失不再來。
“不必,你的藥很好,傷口已經全部結痂。”
他嘴上雖然拒絕,身體卻很誠實的出現在她面前。
她卻不由分說將他拉到身邊坐下,笑道︰“我是大夫還是你是大夫?就算結痂了,萬一你不小心沾了水或者處理不當,還是會出現發炎的情況。你是我的病人,我必須對你負責。”
她這話邏輯嚴謹,似乎並沒有拒絕的理由,他只好任由她扒開自己的衣服檢查傷口。
白盈揭開紗布細細端詳了一會,見他的傷口果然已經完全結痂,不由道︰“你身體素質不錯,比我想象中恢復的還快。”
說著,她便輕輕扯下他原本綁著的紗布,笑道︰“既然已經結痂了,紗布就不用綁了,這兩天可以用水擦拭身體,但是先別急著泡澡。還有預防水痘的事,不能松懈!”
交代完作為醫生的自責該交代的問題,她的一雙眼楮便開始盯住他完美的八塊腹肌。最好實在是沒忍住,偷偷的上手摸了兩把。
感受到她狀似不經意的撫摸,莫塵封的耳朵又悄悄的染上紅暈。
他不自在的退後了些,見白盈要幫他穿衣服,連忙道︰“不用,我自己來。”
白盈哪里肯放過這麼好的機會,當即便道︰“你又不是姑娘,平白害什麼臊。我是大夫,在我眼里只有病人,和不是病人兩種人。”
雖然覺得她這話有些強詞奪理,他還是沒做聲,由著她去了。
趁著系腰帶的功夫,白盈又趁機在他精瘦的腰間摸了幾把,這才心滿意足的放過他。
“我該走了。”剛把衣服穿好,少年便背過了身子。
“那你還會來看我嗎?”
“我給你的玉,隨身攜帶,”頓了頓,補充道,“那是本王的信物,誰若不服,帶來見我。”
“……”怎麼有種尚方寶劍在手的感覺??“好,我會好好保護它的。”
“……”我把它給你,是讓它代替我保護你!
忽然,莫塵封眸色一凜,隨即房頂突然發出扣扣的悶響,丟下句“再見”,就眨眼的功夫,他便消失在房梁上。
白盈也很快警覺,听到腳步聲,立刻便靠牆躺好,做出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。
來人果然又是白玲,昨天敗興而歸,她今天特地來一雪前恥,今日與昨日不同,今日她可是捏著她的把柄來的。
在房里轉了一圈,也沒看到什麼人,心中冷笑一聲,跑的到挺快,但是沒關系,不怕抓不到!
突然眼角瞟到角落的一盞油燈,這可是柴房,何時放過油燈?定是那奸夫留下的!
看著一臉散漫的白盈,白玲陰佞的笑了笑,兩人不偏不巧正好四目相對,白盈心里起了疙瘩,她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她將一碗肉粥端到白盈面前,一反常態,甜甜道,“姐姐,餓壞了吧。”
白盈看了她一眼,故意舔了舔嘴唇,卻沒有說話。
“姐姐,是妹妹不對,昨日是我過分了,這是我特意熬的粥,可以滋補的,”說著,白玲還故意拿手將粥的香味往白盈那邊扇,“我已經向父親求過情了,過些日子就會放姐姐出來了。”
事出反常,必有妖。
她故作虛弱的伏在牆角,靜靜的看她表演,不接話也不接粥。看著她像個小丑在那里晃來晃去,白盈忽然覺得十分搞笑。
“你笑什麼?”白玲忍著氣。
“俗話狗改不了吃屎,現在看來是假的!”白盈上下打量她一眼,淡淡道,“看,這不就改了嗎?”
“你找打!”
憤怒之下,白玲抬手便要往白盈臉上扇去。然而她才傾身向前,腳下便被柴棍絆倒了,整個人忽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,疼的她兩眼淚。
摔跤倒還好說,主要是她方才還端著一碗粥,現在冷不防這樣摔下去,整張臉便埋進了肉粥中。
看著她滿臉是粥的滑稽模樣,白盈不由笑道︰“你今天是特地來痘我開心的吧。很好,你的表演我非常滿意,現在你可以走了。”
白玲此刻已經氣到癲狂,她撿起地上被打破的碗的碎片,忽然惡狠狠的朝著白盈的臉劃去。
一旁的丫鬟記住了昨日,趕緊將她拉住,著急道︰“小姐,大夫人只說讓咱們餓她幾頓,可沒說要劃花她的臉呀。這要是讓老爺知道了,他肯定會罰小姐你的。”
听丫鬟提到父親,她這才冷靜了些,必須沉得住氣才能置白盈于死地!想到自己手里握著的把柄,半響,她扔掉手中的碎片,“我看你還能高傲到幾時?放心,你會求我的!”
她胸有成竹的樣子,讓白盈皺了皺眉,自己是落了啥把柄在她手里嗎?
“把東西收拾了,”高高在上的睨了眼旁邊的丫鬟,丫鬟立馬蹲下身子,也不管會不會有碎片劃破手,就極快的收拾起來。
等她剛收拾一半,柴房外突然想起一陣走動,白父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,越來越近,“莫要妄加揣測,盈兒是我們白府的大小姐,怎會行那般齷齪之事?”
“妾身也不願相信,想必會是看錯了,”大夫人輕柔的聲音緊跟其後,“我們就來看一眼,若確實誤傳,也好還盈兒清白。”
白玲冷冷的看眼角落的白盈,高傲的仰著頭,走出柴房,像只仰著腦袋的鴨子。
“父親,您來了,切勿生氣,”一眨眼,白玲便換上了乖巧懂事的面目,“母親,您怎的不勸著父親,生氣對身體不好的。”
白玲換臉速度太快,加上白父和大夫人那耐人尋味的對話,讓白盈蹙緊了眉,風雨欲來!
她倒要看看這白玲又要搞什麼ど蛾子!
白盈好整以暇地打量著門口的人,直到白玲和大夫人扶著白父進來,她也一直保持著從容淡定,只是模樣中又夾帶了些許的憔悴。
幾人一進柴房目光便是四處打量,卻並未見到大夫人所說的下人。
“父親,”沖著白父俯身做輯,低眉順眼的模樣,讓白父更不相信大夫人方才在大堂中的所言。
“盈兒,快起來。”
看著白父滿目的心疼,白盈暗中勾了勾唇,只要籠絡住白父,就算大夫人能里翻天,也翻不起大浪。
見白盈完全不把自己放眼里,大夫人怒氣叢生,卻不好發作,白玲暗中拉了拉她的袖子,眉眼往油燈處勾。
大夫人了然于心,溫和的聲音里悄然夾槍帶棒,“盈兒,柴房易燃之地,怎會有燈?莫非真當是有男子與你幽會在此?”
糟了!
倒是忘了把油燈處理了!
“姐姐,有人看到你與男子在此相聚,甚至摟抱,如今又有油燈作證,不知姐姐女兒身是否還在?”白玲繞著白盈轉了一圈,想在她身上看到落魄狼狽的丑態,可是沒有。
白盈斂眉垂目,讓人看不清她眼眸中的神色,從頭至尾都安靜的听著。她在計算時間,馬上就到晌午了,那些人也該來了。
白父看著面前低頭的白盈,一對眉毛鎖的很深。
“姐姐不說話,可是…”白玲故作遲疑,滿是不可置信,“可是默認了?”
白玲和大夫人全當她是默認了,一時有種勝券在握的姿態。
“盈兒,你為何要這般做?你置白家的顏面于何處,讓你父親情可以堪?!”
一邊的白父從開始篤定的不信,到動搖,再到最後臉色灰白,像是剎時老了些許,“白盈!為父不想听他們說,要听你說。你告訴為父,她們所言,是真是假?!”
聞聲,白盈抬起了頭,一雙清亮的眸子含著水霧,哭卿卿的,“求父親為女兒做主!”
“你且仔細說來。”白父蹙眉,心中壓著對石頭並未松動半分。
“是,父親,”白盈拭淚,“柴房前有落鎖,後有惡狗,我就算有心于男子幽會,他又如何進來?且我平日里深居閨房,相知男子甚少,又與誰私通?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,平白被潑上這盆髒水,屬實有苦難言!”
白父一想,還真是。
見白父神情松和,白玲急忙步步緊逼,“那這燈,從何來?”
聞聲,白盈晃了晃身子,向油燈走去,僅一眼就看出了不一樣,真是連老天都在幫她!
“父親,你且來看。”
不知白盈到底在搞什麼鬼,白玲先上前一步,華麗花哨的,反正啥也沒看出來。
而大夫人則扶著白父上前,僅是兩眼就被上面的花紋給鎮住了!
“這怎麼…怎麼可能……”
那是一只盤踞的白澤,白澤乃神獸,豈常人能用之。而當今天下,能把白澤刻畫在物什衣物上的,只有當今二皇子!
確定是白澤後,白父看向白盈的目光變得炙熱起來,“盈兒,這究竟是怎麼回事?”
白盈眼淚汪汪的的看著白父,“父親,這是賞賜之物。”
一旁的白玲看的雲里霧里,這風向怎麼突然就變了?連大夫人也噤聲了,暗中扯了扯了她的衣袖,正欲問點什麼,“母親……”
話還沒出口,就被大夫人一個眼神,逼的噤聲,知道現在不是開口的時候,白玲也就是識趣的退了一步出來觀望,只是看向白盈的目光更加惡毒起來。
又讓你跑了!我倒要看看,你能幸運幾次!
“你是說,這是這是…”白父激動的不可置信,“這是二皇子賞的?”
“是,父親…”白盈語氣愈加虛弱,面色蒼白,昏昏欲睡。
“姐姐莫不是在說笑?”忍了又忍,白玲到底還是沉不住氣。
“不得胡說!”目光落在那盞油燈上,白父目光灼灼。
“父親,誰知這物件是姐姐偷得還是搶的?父親怎可相信姐姐一面之詞?二皇子是皇族,又豈是尋常百姓?拮據小氣到賞賜一盞油燈?”
白玲撒氣似的一吐為快,白父卻不以為然,“你且听你姐姐說完。”
“謝父親信任,”白盈虛著身子,一雙眼楮閉了又睜,睜了又閉,緩慢無力,正欲說話卻被來人打斷了。
“老爺,宮里來人了。”
听到小廝的匯報,白盈心里吐了口氣,真是不早不晚來的剛剛好。
大夫人深吸一口-,眉頭緊縮,扭過頭看著正往里面探頭的小廝,頓時不悅,“可有說什麼事?”
小廝連忙收回目光,垂著頭到,“說是賢妃娘娘派來的,為大小姐救二皇子一事。”
“母親,定是又要抓我們下大獄了!”白玲慌了,想起昨日在那陰森潮濕的牢獄僅是待了半日,就受不了了,若是再進牢獄,怕是小命難保!
這一切都是白盈害的!越想越怕,抓住大夫人的衣袖也越來越用力,“母親,我不想下獄,太可怕了!”
大夫人不動聲色的抽回目光,安撫的拍了拍白玲慌張的手背,“莫怕,有母親在。”
白父看了看面前的丫頭,又看看那刻著白澤的油燈,沉聲道,“走,去大堂。”
白玲渾身都充滿著抗拒,卻見大夫人沖她微微搖了搖頭,只能跟著一同到了大堂,只是這幅景象倒是跟她想的有些不一樣。
領頭的公公身後跟著一群小太監,每人手上都捧著一長長寬寬檀木方盒,上面用紅綢蓋著,不知是裝了些什麼。小太監身後的地方安置著大小不一的木箱,大致有數十個。
見白父一家子都出來了,太監這才板板正正的站直,接受他們的跪拜之禮。
“奉賢妃娘娘口諭,白盈醫術超然,蕙質蘭心聰明伶俐,救二殿下有功,特賞紋銀千兩,錦衣羅緞百匹,白盈接旨。”
“民女接……”白盈站起身來,眼神虛飄過身後那兩抹倩影,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,隨即虛晃兩下,掐算著時間,眼一閉,暈了過去。
大夫人倒吸一口冷氣,看著暈倒在地磚上的白盈,紅唇用力抿緊,真是狡詐的丫頭!
“哎,這是怎麼了?”公公嚇了一跳連忙上前,“白大夫,別跪著了,快來瞧瞧。”
白父不敢遲疑,連忙上面為白盈把脈,把完後才回報道,“小女身子骨虛弱,加上近日來未曾好好食飯,應是應是……”
剩下的話,他是如何也說不出口了,白玲所做之事皆有丫鬟匯報給他,他卻覺得也是時候治治白盈這膽大妄為的性子,便就未曾管過。
白父欲言又止,把公公逼急了,“應是什麼呀?”
“應是餓著了。”他慚愧的想找點縫鑽進去。
“什麼?”公公大驚,“人家把二殿下治好了,結果你們卻把人給餓著了???”
“白鶴,你好大的膽子!”
公公這一尖細的嗓子一喊,讓跪在地上的幾人都顫了顫,幾人心中各有千秋,大夫人和白玲的臉色更是像從染缸里撈出一樣五彩斑斕,陰郁的似是要被掐出水來。
白父回頭狠狠的剜了一眼大夫人和白玲,若不是听信她倆讒言,又豈會讓盈兒平白受了那麼大的委屈?
白玲心虛的垂下頭,恨得都快把手帕攪爛了,真沒想到,這賤ren居然有兩把刷子,還真把二皇子給治好了!更沒想到她竟然敢裝暈!
大夫人亦是緊張的額上冒了一層細汗,若是讓賢妃知道她們把二皇子的救命恩人就關了起來,還還,被餓暈了過去……以賢妃娘娘的性子,後果不堪設想!
白父顫著心,賠著笑,“草民有罪,望公公寬宏大量,再給草民一次機會。”
說罷,從袖中摸了袋銀子,掂了掂分量,暗中送到公公的手里。公公本欲說些什麼,感受到手中的分量,小心的瞥了眼身後的小太監,故作莊嚴的干咳了一聲。
“咳咳,白鶴,我念你在宮中做事數年,循規蹈矩,此事就作罷,但萬萬不可在有下次!此女乃是二殿下的救命恩人,你必須好好善待,日後二殿下的身子骨可還依靠著她來調理,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,仔細你的腦袋!”
公公尖銳的嗓音,落在白父心上,頓時安心了一些,“謝公公,公公大恩,草民難忘。”
“罷了罷了,我也趕著回去復命,就先到此吧。”公公揮了揮手,帶著身後的一群人走了。
待人都走完了,白父才癱坐在地如釋重負的長舒一口氣。
“老爺,是妾身做事不當,望老爺責罰,”大夫人跪俯在地,語氣里盡是誠懇,到是身後的白玲滿是不服氣,她覺得白盈就是裝的,可是母親卻完全不听她說的,非要她一同跪著請罰!
白父先是看了看倒在一邊的白盈,又看了看跪俯在地上的大夫人和白玲,長嘆一聲,“罷了,夫人為白家操心上下,辛苦了。”
“來人,把大小姐送回房。”
話落,有下人上前,架起地上的白盈,把她帶回了房,白父不在看大夫人母女,自己獨自背著手進了大堂。
見白父走了,白玲極快的從地上起來,“母親,她明明就是在裝暈,為什麼母親不點破她?還要下跪請罰,我不明白,我不服氣!”
“傻孩子,”大夫人理了理她耳邊碎發,目光中滿是憐愛,“她救了二殿下,有功,又故意當眾暈倒,就是為了讓我們落人口實。若我們強行點破,她自是佯裝不醒,你父親,還有那李明德公公也會覺得是我們胡鬧,屆時,我們便孤立無援。”
可白玲還是懵懂,“那我們大可不管她,又何必下跪認錯,我就是不想低她一等!”
“她當眾暈倒,你父親對我們心中有冤,自是要嚴懲我們的,”大夫人眸中閃過精光,“可若我們提前認錯請罰,以你父親心軟的性子,再多的火氣也都沒了影。母親這麼做,你懂了嗎?”
“我懂了,可我還是氣!”白玲眨巴眨巴眼楮,氣惱萬千,“她明明就是與男子幽會了,那油燈定是野男人帶來的,不可能是二皇子的賞賜!”
“她若真的與男子有幽會,就不怕逮不到現形,”大夫人柔聲勸著,“好了,你先前故意打翻白盈的食盒,這事你父親是知道的,現在快去給他道個歉,莫讓他對你心中起了疙瘩。”
“可是母親,我怕……我怕父親會對我動家法,我怕疼。”
看了看大堂空蕩蕩的門,白玲心里就犯怵,小時候只因她搶了白盈的碧玉簪子,就被父親動用家法,餓了三天,還被結結實實的打了五個大板,躺了半個月,這事被她記了一輩子。
想到這事,大夫人涼涼的眸子,更加陰冷起來。
“他不敢!玲兒,母親是你的後盾,你別怕,只要我在,沒人敢動你。”
“那,女兒去了。”戀戀不舍的看了眼大夫人,白玲往大堂內走去。
白父正在庭前看牆上一副字,那副字是他祖父所提,僅有五個字︰家和萬事興。祖父說,白家世代行醫,只有家和、心靜,行醫時才能穩坐不亂。
“父親,”白玲低低的喚了一聲,可白父卻沒反應,隨即便安靜的待在一邊。
站了許久,也不見白父喚她,白玲有些站不住了,扭扭身子,動動手,殷切的看著門口,快來個人救救她吧……
“只是這些時候,就站不住了?”白父轉過身子,渾濁的老眼中閃著光,“你啊,總是不能像你姐姐那般穩重,若是你能像她那般……”
“父親!”她能接受父親看不上自己,但不能接受白盈在父親心里的位置比自己高,“父親,在您心里,我一直都比不上姐姐,就算我努力、刻苦、不管我怎麼做,在您心里,我不過就是爛泥扶不上牆!”
“手心手背都是肉,你在我心里亦是同樣優秀啊!”白父蹙眉,他怎的沒發現這姐妹二人之間的嫌隙竟如此之大?
“才不是!”白玲紅著眼眶,“父親捫心自問,你何時在外人面前夸贊過我?又何時認可過我?就連醫術,也都是優先傳給姐姐的!僅僅只是為了隨處可見的碧玉簪子,就把我打得皮開肉綻!父親對我的疼愛,可真疼啊!”
“放肆!”白父拍桌而起,憤怒的嘴唇都在顫抖,“你可知那是她生母留給她唯一的遺物,斯人已逝,她連個睹物思人的機會都不曾有了!看來這些年過去,你依舊未曾有過悔改!”
“是!我不曾有悔改!我沒錯!人已經死了,還念有什麼用!你為了一個死物,棒打一個六歲稚童,你是我的父親嗎?你是嗎?”
“逆子!”白父高高的舉起手,氣的呼吸不暢起來,“逆子!”
大顆大顆的淚珠滾滾落下,白玲梗著脖子淚眼婆娑的往前湊,“你打呀!我六歲跑不開,惶惶不安。我十六歲不躲,任由你來,我不怕!”
“咳咳咳……”白父重重的咳著,手落了下去,有氣無力道,“孽緣,孽緣啊……”
“放肆!白玲,退下!”聞聲趕來的大夫人,見到這一幕,連忙上前扶住白父,沖著白玲使了個眼色。
白玲狠狠的看了眼上氣不接下氣的白父,冷哼一聲,哭卿卿的跑了出去。
“老爺勿氣,我扶你進去,”大夫人欲扶白父進內堂,卻被白父重重避開,“都你教的…好女兒!玲兒,玲兒……玲…玲兒被你…毀了!”
“玲兒被我毀了?”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話,“那我呢?”
大夫人攤開手,嘲弄的勾起嘴角,她守了一生的男人,為之不擇手段而得到的男人,竟把她推開了。
“老爺,妾身與你夫妻多年,你疏遠我、冷落我,娶了我與如玉,卻不能同等對待。你讓我充滿妒恨變得陰暗!是你把我毀了,把這個家毀了!要不是我,”大夫人低啞著聲音,顫抖的手指向自己,“要不是我操持這個家,維護她們,維護你,這個家早就分崩離析了你知不知道?!”
她痛苦的樣子,讓白父不忍的搖了搖頭,但他絲毫不能認同她的話,這個家從如玉走後,就再也沒有完整過。
“柳燕,你忘了,我從一開始,就不曾想過娶你。”
白父悲涼的閉上眼,當年聖旨落,不娶當奈何?看著白族一百二十一戶人頭落地嗎?
听見他殘忍的刨開真相,大夫人渾身一震,那些被她刻意忘記的陳年往事,一點一點的浮上水面,鮮血淋灕。
可那些事,她沒錯!亦不悔!
無論她做了什麼,她只不過是為了得到愛的人,這根本沒錯!只是恨,恨這個男人鐵石心腸,恨那個女人死都死了,還霸佔他的心。
愈想愈恨,滔天的恨迫使她伸出雙手緊緊的抱住白父的頭,迫使他只能看著自己,她貼著他的額頭,痛苦萬分。
“老爺,你不能只看她,你看看我,你看看我,我為你做了那麼多,老爺,你不能這麼殘忍。”
“殘忍?”
白父低聲重復了一次,看著眼前人前人後巨大落差的大夫人,白父笑,蠕動的唇吐出比刀子還狠的話,一字一句的剜她的心。
“這些年,你也裝累了,去休息吧。”
裝?
大夫人一雙通紅的眼突然放大,不可置信過後便是無盡的痛苦。
拂掉大夫人柳燕的手,白父起身緩步離去,空留大夫人一人聲嘶力竭的推倒桌上的所有的東西,茶盞頃刻間碎了滿地,可白父未曾回頭,同樣腳下的步子也未曾遲疑半步。
許久,大夫人才緩過來,在堂前悲痛又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一雙手。
不對,她不是這樣的人。
她是賢良淑德,品行兼優,蕙質蘭心,知書達理的白府大夫人,是白鶴的妻子,是玲兒的母親,是京城昔日有名的美女,更是先皇親封的長明公主!
她自信,美麗,大方,多少男人為她趨之若鶩,可這個男人為了那個女人把她逼的不像自己了!
可她剛剛活像一個吃人的惡魔!
平生第一次,她丟了自己的驕傲。
白父出了大堂,便直奔白盈的院子了,門前是丫鬟守著,想著女兒還在熟睡,他不便進去,便開口問了問,“她可還好?”
“老爺放心,剛剛已經給小姐灌了些流食,現在並未醒來,若醒了,我們會第一個通知老爺的。”
白父往里張望了幾眼,門窗關的嚴,並未瞧到絲毫的人影,落寞的道了聲“醒了,記得喚我”便走了。
屋里的白盈則猛然睜開了眼,那些丫鬟在說謊!她們並未給她灌過流食,而說謊的緣由讓她不由多想。
這一路走來她也沒看見小雲,這白府上下,都知道小雲是她的人,既然她回來了,為什麼不讓小雲來伺候她?
想來想去,能讓小雲沒法到她身邊的可能,只有一個,她病了,亦或者是被關起來了…她不願往壞處想,可以白玲的手段,讓她不得不往壞處想。
門口的丫鬟從把她拖到床上開始就沒在進來過,連杯水都不曾倒過,想來以後也是不會進來的。
小雲要找到,還有許太醫家的孫兒,一個晚上沒去,不知怎樣了,且先去看看情況,晚上直接跟大夫人要人即可,有父親在她不敢不給!
打定了主意,目光落在後窗上,輕手輕腳的下了床,翻窗!
一路跑的極快生怕被人發現了,但跑的快就容易撞到些什麼。比如現在,一頭栽進一堵厚厚的‘牆’上,疼的她直揉腦殼。
“大膽,你是什麼人?”見自家主子被撞,小廝立馬從身後跳了出來,長劍咻的就架在在白盈的脖子上。
天哪,要命!
下意識的舉起雙手,“這位公子,實屬抱歉,我有急事。”
一邊說,一邊小心翼翼的捏住刀背偏離自己,她不喜歡被威脅的感覺,其實打上一場也不是不可以,但是身在古代,又是女子,她得注意自己一言一行。
“莫離,收起來,”前面的男子揉了揉自己被撞的生疼的胸膛,沖著白盈作輯,“驚到姑娘了。”
叫莫離的侍衛听話的收了劍,走到主子身後跟著。
唔!好帥!
面前的人,一襲驕縱的金黃色,手中撐著水墨折扇,只漏出圓潤風情的眉目,僅此一點,可見藏在折扇下剩下半面尊容又是如何的勾人魂魄!
他的帥和莫塵封的帥是完全不一樣的,莫塵封穩重莊嚴偶爾帶點小純情的反差萌,而這個太勾人!太風情!
見白盈敢直接把色寫在臉上,莫離嫌惡道,“你是哪家的女子,竟如此不知羞恥!”
“看你了?”完全是下意識的回懟,“這地界兒你家的?管真寬。”
“放肆!”
話音剛落,白盈就覺得脖子上涼涼的,瞬間看美男的好心情全沒了,一天之內被同一個男子用劍威脅兩次。
感覺體內久違的因子,活躍了起來,冷冷的看向莫離。
她的眼神過于冰冷無情,完全不見了原先的伶俐可人,一閃而過的殺伐,讓莫離的心頭突然閃過涼意,這女子不簡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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