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叮铃铃——"

       午夜的急救电话总是来得很突然。

       我放下手中的咖啡，这是第三个夜班，我还是没习惯这份工作。

       我的带教师傅老张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司机，脸上的皱纹像道道伤疤。

       他说："小张，开救护车不是开出租，我们载的不是活人，是一条条命。"

       入职第一天，他就让我把急救中心的员工守则抄写三遍。

       那些规则看起来很奇怪，但老张说这些规则都是用血的教训换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【1. 深夜出诊时，后视镜里如果出现不该出现的人影，继续专注开车，不要回头。】

       我记得问他为什么，他只是指了指医院太平间的方向，说："上个月的小李，就是回头看了一眼。"

       【2. 如果听到后车厢传来病人的说话声，无论内容是什么，都不要回应。】

       这条规则下面，用红笔重重地画了三道杠。

       老张说，三年前有个老司机，大半夜听到后面有人喊"救命"，一回应，人就消失了。那辆车到现在还停在医院地下车库，没人敢开。

       【3. 当天的出诊记录表上写了几个病人，就一定要接到几个病人。如果数量对不上，立即返回医院。多一个少一个都不行。】

       "为什么？"我又问。

       老张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："因为有些'东西'会偷偷上车，假装是病人。"

       【4. 夜间遇到穿白衣的女性独自拦车，无论情况多么紧急，都不能停。】

       这些守则虽然怪里怪气，但每次看到银行短信提醒"工资已到账：25000元"时，那些规则就变得可爱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是的，两万五。

       这在我们这个小城市，已经是很高的工资了。

       特别对我这样一个刚退伍的人来说，简直是意外之喜。

       但那天晚上的急救电话，打破了我对这份工作的所有美好想象。

       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："快来！我爸突发心梗！东郊花园小区，7栋！"

       我立刻发动救护车。

       护士小周和担架员老刘已经准备就绪。

       此时，车载记录仪显示时间：23:47。

       这是我第一次独立夜班，老张休假了。

       临走前他特意叮嘱："记住守则，永远记住守则。"

       当时的我还不知道，这个夜晚，我会一条条地违反这些守则。

       而每违反一条，就会遇到更可怕的事情...